天衢的終端矗立著大明門,其後是崇文門,兩旁排列著六部官署與五軍都督府的威嚴。
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自工部衙門走出,衣襟上的繡紋揭示他的地位,七品小吏,微不足道。
他口中叼著一根草棍,行走在路上,嗝聲連連,全然不顧形象。身後,另一位同樣披著官袍者,如同仆人般緊隨其後,開口詢問:
“老爺,咱們要往何處去?”
“五城兵馬司的百戶邀我去品嚐佳肴。”
“已是第三次了!”
“嗬嗬嗬!”
“你也清楚,有些事務非經五城兵馬司不可,我也不便拂了他的美意。”
“出發吧!”
不久,二人步入天衢最熱鬧的酒肆,步上二樓雅座。
此時,一間廂房門戶半啟,店小二迎上前:“請問可是工部的古學藝古大人?”
“正是!”
“百戶大人已在內等候多時。”
“嗯,你退下吧。”
待小二離去,他輕拍臉頰,擠出一絲笑容,邊說邊步入房中:“嗬嗬嗬!”
“王兄弟,許久未見了。”
屋內,一位身著緊致長衫的男子起身,拱手道:“請古兄一餐,可真不容易啊!”
“你我也知,曹國公與沐英正在征討交趾,傅友德那裏也戰事不斷。”
“我得籌備軍需啊!”
“嗬嗬嗬!古兄果然深得尚書大人的器重!”
一番恭維後,百戶望向古學藝身旁之人,問:“這位是?”
“此乃魏學良,工匠出身,我的親信!”
“哦哦~久聞大名,鄙人王文棟。”
古學藝回應:“關鍵之處你倒沒提。”
“他可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王博文的胞弟!”
魏學良恭敬地施禮,王文棟微感驚訝,他不是工匠嗎?怎有如此豪氣?
三人圍坐,杯盞交錯,氣氛漸熱。
“王兄近來可有新事?”
“瞎忙,五城兵馬司的困境難道你不清楚?”
“戶部要我們協助卸貨,工部讓我們搬磚,勳貴找我們修宅,連司農寺都命令搬運種子。
“火災還得我們去撲救!”
“見鬼!”
“我們跟碼頭上的苦力有何分別!”
唉——
“多虧古兄,我才得以擺脫工部那邊的差事!”
“來,我敬古兄一杯。”
兩人杯口相碰,古學藝接著問:“王兄,我托你留意的事情如何了?”
提到正事,王文棟放下酒杯,帶著困惑說:“確實有些古怪。”
“大約一個月前的一個夜晚。”
“你讓我監視的那個屋子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
\"我哥立刻帶著人奔去檢查,生怕釀成火災慘劇。\"
\"你猜怎麼著?\"
\"竟被錦衣衛截住了!\"
\"還是指揮使馬尚親自出的手。\"
\"馬尚,那可是位大人物,居然被他攔下!這種事情,我做夢都不敢想!\"
\"前幾天,那邊又連續爆了兩次!\"
\"聲音震耳欲聾!\"
爆炸
古學問急忙追問:“這次又是錦衣衛攔的嗎?”
“哎,我們根本沒去湊熱鬧。”
“上次被馬尚警告了一次,還給了銀兩,誰都知道那是錦衣衛的過路費,再闖恐怕要挨板子了。”
爆炸!
古學問夾起一口菜,咀嚼間滿腹疑慮。
難道那兩個搗蛋鬼又研製出了更厲害的火藥配方?
對
肯定是這樣!
但為何錦衣衛會駐守在那裏?
難道他們已經得知那裏有新型火藥的消息?
不,不可能!
如果有,此刻應該在對付安南和倭寇的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