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雍立刻回應,然而船夫卻說:“公子,這兒不可啊,沒有停泊的地方呢。”
“最近的港口位於水門外,您可在那兒下船,再繞過城門返回。”
“水門外?”
待眾人重新上岸歸來,那位彈琵琶的女子已然消失無蹤。
寧知雨感歎:“不知那位姑娘經曆過何等困苦!”
“她的琵琶聲,真是讓人心中五味雜陳。”
“的確!”歐陽韶宋濂輕輕點頭。
陳雍施禮提議:“今日酒興已盡,我們不如就此分別?”
“好!”
“那陳兄,我倆就此告辭!”
“告辭!”
陳雍攜寧知雨等人回到胡同內的陳家小院,宋濂回家後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將那十六字寫成奏章送入乾清宮。
朱元璋立即下令召見。
“宋濂,你說這十六字出自《聊齋》?”
“正是!”
哈哈!這十六字太合朕之意了。”
“你們看,以利圖國。”
“當年朕驅逐胡虜,滅亡蒙元,對中原而言,此舉大有裨益!”
隨後編纂黃冊和魚鱗圖,重新分配土地,明朝的稅收瞬時升至每年三千萬石糧食。
“比以往增長數倍!”
“這也是以利圖國!”
“以德治國已是老生常談,但‘德在利先’這句才是點睛之筆。”
“那些利,皆為大明之大利!”
“然而有些人隻顧私利,對大明毫不在意,口蜜腹劍,滿心算計。”
“其行徑比李林甫更為惡劣!”
“比如朕記起當年揚州府,一小小官員在編訂黃冊時,竟將親戚分配到肥沃之地,其他人則隻有荒土,甚至被安置於山嶺之上!”
“這就是貪婪之心!”
“此類混蛋,朕絕不手軟,一個不留!”
“推行國策,應以利為主,但需以德為輔。”
“如此才能確保國策製定與執行時無誤。”
“至於‘依法治人’,依朕看來,應改為‘依法治官’。”
“百姓有鄉規民約足矣!”
妙哉!妙哉!
“這《聊齋》真是深得朕心!”
“標兒”
朱元璋對朱標吩咐:“將這十六字裝裱起來,掛於乾清宮牌匾之下。”
“每次朕接見官員,他們必先睹為快!”
“每個人都該心中有數!”
“是!”
朱元璋坐回龍椅,批閱了幾份奏章,卻覺得無法安心,直到朱標回來,親眼見到那十六字高掛於乾清宮之上,他才稍感寬慰。
“標兒,你往後多與《聊齋》那邊往來。”
“他有大才,是實幹家,能助你成就偉業!”
朱標卻問:“父皇,用利益圖謀國家,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還掛於乾清宮,是否……”
“似乎不太符合王者的氣度呢。”
朱元璋輕敲他的額頭:“宋濂,你告訴我,何為王道?”
“王道,乃賢明君主的道路,帝王應以仁慈與公正治理江山,以德行撫慰百姓。”
“停停停,”
“與《聊齋》交流這麼久,怎麼還是這些老生常談!先別講了!”
朱元璋忽然興起,從案頭抽出一紙素箋,模仿王子白的口吻給《聊齋》寫了一封信,末尾拋出了疑問:“陳兄,何謂王道?”
“來人,速將此信交給陳洪,讓他火速送去!”
“我急於知曉《聊齋》對此的見解!”
“遵命!”
不久,陳洪帶回了一張字條,上麵寫道:“所謂王道,若對手不馴,便將其鎮壓!”
“這……”
宋濂胡須微顫,陳兄,怎能這般強勢地表達!
朱元璋卻放聲大笑,提筆再書:“那麼,何為霸道?”
回信言:“順從,也一樣鎮壓!”
“何為權謀之術!”
“笑麵相迎,然後突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