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上,門子還沒出來打掃大街呢,一人突然跑到衙門口,舉起鼓槌便敲響了登聞鼓。
後堂的歐陽韶聽到後趕忙讓人準備升堂。
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敲響登聞鼓!!
“威武!”
正堂,歐陽韶坐在高台上,看著下麵兩個人,其一是一個女子,其二是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乞丐。
“台下何人,報上名來!”
那女子說道:“民婦乃是應天府人氏,名叫周氏,此乃吾之丈夫。”
“他原本是個商人之子,家底也算殷實,可因為看聊齋的書籍,竟然淪落至此,當街要飯,成為別人口中的破落
歐陽韶道:“此事本官也聽說了,但…”。
“昨日青田書屋門口,聊齋先生不是都予以解答了嗎?”
先生仁慈,那些囤積的書籍也承諾可以退回,這乞丐被說的掩麵而去,為何今日又來報官!”
“台下二人,有何冤屈!”
那女子高聲喊道:“青天大老爺,昨日之事確實已經結束。”
“可就在我丈夫回家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遭到了一堆人的毒打!”
“現在身上滿是傷口,腿也斷了一條,就連口都被毒啞不能說話了!
“那些人邊打邊威脅,要我們立刻滾出應天!”
“因為聊齋而破落的事情再不能提起半步,否則就要我們好看!”
“民婦所想,這朗朗乾坤,怎會有此等歹毒之人!!”
“青天大人明鏡高懸,萬望替我們做主啊!”
歐陽韶一怔:“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了,莫非你懷疑,是聊齋先生派人打的你丈夫?”
那女子聽到這裏微微點頭,隨後又緩緩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民婦心中,聊齋先生乃是文曲星降世,可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
“偏偏是在昨天,就是離開青田書屋之後,就有人竄出來將其打了一通。連口也給毒啞了!”
“民婦隻想讓大人將聊齋先生傳喚到此,當麵詢問。”
“若真是聊齋先生所為,希望大人秉公執法。”
“若不是,那…”
“民婦便給聊齋先生磕頭叩首,直到聊齋先生原諒。”
此時,因為登聞鼓響的緣故,不少人都聚集在衙門口看戲,聽聞此言頓時憤憤說道:
“一派胡言!”
“簡直就是胡扯!”
“聊齋先生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要真是他下的手,又何必寫一封親筆信,對此人諄諄教誨呢。”
“也不一定~”
“畫皮畫樣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陸聞站在側門口挑撥說道:“我覺得吧,這位女子的要求也不過分。
“隻不過是將聊齋先生傳喚過來。詢問一番而已。”
“如果不是聊齋先生所為,人家剛剛也說了,給他磕頭道歉,直到他原諒為止。”
“這又對他沒什麼影響。”
聽到陸聞的話,歐陽韶微微一怔,下方的那女子又開始不斷叩首:“懇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歐陽韶明白陳雍正直,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可此人鐵了心就是要將陳雍傳喚過來,他身為應天府丞,自然不能徇私枉法。
不然和之前的徐正業有什麼區別!
“那…就依你所言!”
“本官差衙役前往青田書屋,將聊齋先生請到此處來。”
“當麵對質!”
女子再次叩首:“多謝老爺!”
“多謝老爺!”
台下的那個乞丐聽到後陡然掙紮了起來,指著自己的嘴,嗚嗚嗚叫個不停。
歐陽韶道:“他想說什麼?”
衙役也聽不明白,那女子趕忙說道:“大人,渾家丈夫是在感謝您,隻是他口不能言,故而隻能這樣。”
“嗚嗚嗚~
那乞丐在不停搖頭,歐陽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來人,給他紙筆讓他寫下來!”
可衙役過去一看,那人的右手已經斷掉了,左手寫下的字又歪歪扭扭實在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