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你們老板想以牙還牙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告訴他我在你麵前，我林立一人做事一人當。”
陳曉莉突然有點不知所謂地說：“其實……你們的事情，你們可以自己解決。”
林立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真要讓他和黃大令麵對麵？
“那有什麼事情，請你轉告我。”林立突然改變話題，“聽說你們形象設計中心有人被殺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林立故意沒把知道王虎死在莆口的事情給說出來。
關於這件事，陳曉莉倒是和林立說上了幾句，但是一聽就知道，這都是報紙上的內容。
“王虎死了，你知道吧？”林立突然將這句話拋了出去。
陳曉莉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異樣。
“那你們還想怎麼樣？”林立淡淡地問了一句。
陳曉莉似乎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顯得從容不迫或者極其高傲，今天似乎有點睡眼蒙矓。林立本想繼續按著昨晚與阿痞商量好的對話讓陳曉莉一步一步將真相說出來，但現在陳曉莉的這副態度讓林立感到十分惱火，於是他拍了一下桌子說：“你怎麼不開口了？王虎怎麼死的？黃大令怎麼沒死？”
在林立麵前，陳曉莉第一次顯得有點局促。林立實在感到不耐煩了，就把阿痞給招了過來。陳曉莉見到阿痞和聽到王虎的死訊時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阿痞也不以陳小姐相稱了，隻是口氣平淡地說：“我們隻想知道真實情況而已。”
陳曉莉今天來似乎真的不打算說什麼話，猶豫了一陣竟然表示有急事想走了。這時林立就沒有耐心了，他一把抓住陳曉莉的手說：“黃大令可以扣留人，那麼，我們也可以。”
“你們想怎麼樣？”陳曉莉說。
“這個，我們已經不想回答了。”林立說。
“那麼，你隻要轉告黃大令，阿痞還活著，可以嗎？”
阿痞將這話說得尤其冷，陳曉莉聽得有點提心吊膽，但她還是說了一句：“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根本就不認識他。”
阿痞聽到這話笑了笑說：“陳小姐不會是學我阿痞吧。”
最後，問話毫無結果，林立準備把陳曉莉帶回去，然後打電話通知黃大令。不過這個做法被阿痞阻止了，他們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陳曉莉離開。阿痞知道陳曉莉是黃大令的女人，那麼自然是動不得的，今天的說話已經很過火了，如果她再在黃大令那裏添油加醋地遊說一番，那估計黃大令真會親自操刀從醫院裏衝出來。至於接下來怎麼對付黃大令或者陳曉莉，阿痞已經在腦海裏開始謀劃。
現在讓古恒、林立和阿痞都想不明白的是這樁凶殺案為何如此蹊蹺。他們仔細地回顧了整個過程。幾天前林立將黃大令捅傷了，現在回憶起來他確實隻捅了黃大令一個人，並且這一刀不可能致命。當時一緊張以為事情搞大了就逃了，但是就在這一天，全鬆海的警察開始盤查，那麼也就是說是在這一天發現了被害人，但離奇的是，一個是形象設計中心的人員，而另一個人則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王虎，且一個死在形象設計中心，而另一個死在莆口。按這種情況來說，被害人是在不同的地點但幾乎是在同一天裏被發現的，並且報紙上也說了兩人死於同一天，而且警方可以立刻判斷出是同一個人所為，那麼究竟有什麼共同點呢？更離奇的是，凶手隻有一個人，而兩地又相隔這麼遠，況且當林立和阿痞離開形象設計中心時，那裏隻有受傷的黃大令和他的幾個膽小怕事的手下，那麼在林立和阿痞離開之後，形象設計中心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林立叼著煙，將滿屋子噴得煙味十足。這時，阿痞終於給出了自己的猜想。他覺得凶手確實與黃大令沒有直接的關係，他也隻是一個在暗中潛伏了很久的尋玉者，但是被黃大令發現了，然後抓住那個人的心理特點巧施妙計，借刀殺人將王虎殺了，但是，或許是黃大令立刻顯出了狐狸尾巴，又或許是那凶手馬上意識到了什麼，所以立即返回形象設計中心要找黃大令算賬，結果黃大令那時可能去了醫院，所以他為了解心頭之恨，將留在那裏的一名手下給殺了。
阿痞的分析在古恒和林立看來確實很有道理。
“你說這是一名暗中潛伏了很久的尋玉者，不知道這樣的暗中潛伏者還有多少呢？”古恒將這話說得極其耐人尋味。
阿痞看了看林立說：“從一開始，我就被卷入了這場漩渦之中，我想幹完這件事情，就不幹了。”
“幹完哪件事情？”林立問。
“竭盡全力幫你們，也算是幫我自己，我隻是為了出口氣，順便看看這教堂和玉，當然和你們一樣隻是看看，然後就離開這裏。”
阿痞現在所說的話多少會讓林立有點感慨，覺得這些話還真是隻有經過一些風浪的人才說得出來。林立繼續抽煙，古恒繼續沉默，而阿痞則躺在床上突然對林立說了一句：“你確實應該把你的女人找回來。”
這話讓林立馬上來了精神，他將煙掐滅說：“現在就去嗎？”
“明天吧，我和你一起去形象設計中心，樓連芹肯定在那裏。”
“找到樓連芹後怎麼辦？”
“搞定黃大令以及所有和黃大令一樣的人，見到你們想見到的東西，出我想出的氣。當然這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就一點時間，一切都會明了的，然後我們就各自走各自的路吧。”
阿痞現在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以前得按照黃大令的意思演戲，而現在是按照自己的個性來演。所以第二天來到形象設計中心時，阿痞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把樓連芹給我叫出來。”他說這話時眼睛不看任何人，這時突然過來一個牛氣衝衝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哈，這不是阿痞嗎，你小子狂什麼狂？”那男子說。
“把樓連芹給我叫出來。”阿痞又重複了一遍。
“你以為你是誰啊，想叫就叫？！”
這時候陳曉莉出來了，淡淡地說：“她已經不在這裏了。”頓了頓，又以同樣的語氣說道：“鬆海南路３５２號，在一個叫‘天空’的形象設計中心裏，老板姓洪，你就說我找她好了。”
林立和阿痞對著陳曉莉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出了門。他們很輕鬆地找到了樓連芹並且將她帶了出來，當然前提是，他們向老板說了“陳曉莉”三個字。
再過兩天就是元旦了，如果不是看見商家打的標語，林立和阿痞估計都不會意識到新的一年即將來臨。三個人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樓連芹突然問了一句為什麼把她帶回去。林立沉默許久才開口說：“快元旦了，大家一起聚一聚。”
阿痞則又在腦子裏盤算著，再過兩個月零幾天就是春節了，他要在過年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了結。
樓連芹一直有點疑惑地看著阿痞，林立知道她想問這是誰。
“這是黃大令的爸爸。”林立突然一笑說。
阿痞抬頭一愣，然後指著林立說：“這位也是。”
樓連芹當然不會多問什麼，三個人穿過熱鬧的長街，拐進一條安靜的小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