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掙紮還是陷入(2)(2 / 3)

“你在哪兒?這麼吵,在家裏?”她的猜測往往很準確。這種讓男人無處躲藏的女人,按照鄧子的觀點,是不能娶的。“嗯。”我把毛巾扔到臉盆裏,把電視聲音關小了。“你怎麼了?剛看過黃碟啊?有氣無力的。”薑勤勤又在猜測。“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無聊啊?我剛才隻是回憶起上學時候的事了,有些傷感。”說完後我感覺有些可笑,就哈哈笑了。

“夏隊讓我提醒你,晚上一起吃飯,他請客。別忘記了,我們倆得陪他去警校上課。”薑勤勤說。“噢,你不說我都忘了。好吧,吃什麼啊?這麼熱。”“朝鮮冷麵,瑞六路上有一家正宗的。你騎著摩托車來局裏,還是我去接你?”薑勤勤問。

“都行吧。”

掛了電話,我忽然想起鄧子,好像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瑞十路上的冬芭手燒吃飯的。我趕忙回撥了薑勤勤的電話,卻一直占線。

《阿飛正傳》還在演著,麵孔也多了起來,劉德華、張國榮、劉嘉玲、張曼玉……我忽然失去了耐心。電視聲音很小,一點點地飄進我的耳朵裏,台詞像棉絮一樣,曖昧而溫暖,讓我在這樣一個炎熱的下午出汗不已。原來是電扇停了,我又一次打開它。

再次撥打薑勤勤的電話,通了。

“我們不是和鄧子說好的一起吃飯嗎?”“噢,我咋把這一茬給忘了?對了,我待會兒給鄧子打電話吧,咱們改天再吃那個冬芭手燒。”薑勤勤可能走出了辦公室,她的電話裏傳來刹車聲,“夏隊讓我們倆一起去聽課,可能是想讓我們明白一些道理吧,你一定要去。對了,我待會兒就去接你。你那裏有西瓜嗎?我想吃了。”

“沒有,要不,你上來的時候買一個吧,我給你錢。”“好,一斤西瓜一百塊。”薑勤勤說完掛了電話。

一場真正的愛情總是來得突然,我和蘇淺淺沒有準備好,就都陷進愛情的泥濘裏。大雨讓局裏的車擁擠起來,薑勤勤被這場大雨阻在家裏。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準備出門。她說她的車子由夏隊開著。我的任務是去淡水魚網吧等蘇淺淺,但走到祥五路的時候,忽然想到要請她吃飯的,就沿路向南走了走。我的傘隻能照顧我的上半身,而我的下半身已經濕透了。蘇淺淺的辦公室電話沒有人接。我不熟悉她們的規章,隻好站在她們單位門口等她。時間一下子慢了下來。

我一開始站在路邊數過往的行人,後來數過往的出租車,再後來我站到一家幹洗店的門口避雨。

雨一直沒有停,旁邊的女人拿著手機一直說個不停。我聽她的口氣像是個電視台的記者,一會兒說錄製內容需要補拍外景,一會兒又說還有一個嘉賓沒有定下來。

路邊全是經年的老樹,是法國梧桐。樹上棲著鳥和愛情,是的,鳥在樹上生存,愛情在樹上生長。我在祥五路路東第五棵樹上看到這樣一行字:1998年6月22日,一隻鳥兒飛過,我愛上了一隻叫做陸小雪的鳥,張路(珞)--最後的那個字不知是“路”還是“珞”。

這場愛情的讀者有無數個,從1998年6月22日開始就不停地有人點擊。

點擊,我忽然就想到了這個詞彙。如果這棵樹是這位張路和陸小雪的個人主頁的話,那麼我也是他們愛情主頁其中一個的過客。我這樣想著,心裏變得快樂起來。

每一個從小院裏出來的人都被我細細地閱讀,有一個女孩看起來很像蘇淺淺,我叫了一聲“蘇淺淺”,那個女孩回過頭來看我--她穿著一個淡黃色的透明雨衣,樣子比蘇淺淺要活潑些。她大概是蘇淺淺的同事,看著我,問:“你找蘇淺淺?”

我點點頭。“她一會兒就出來了。”說完她截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視野裏一時間隻剩下雨了,人的孤單就是因為眼睛裏找不到焦點。

我現在孤單了,直到我叫出蘇淺淺的名字。我站在那裏想那棵樹上的字,眼睛裏突然又出來一個女孩,我認出了她。

蘇淺淺驚訝地站在那裏,忘記了向我打招呼。我招手,她這才慌張地跑過來。

“你在這裏做什麼?”“等你下班。昨天不是說好請你吃飯嗎?”“你在這裏等了好久了嗎?”“我打你們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我們在會議室開會。”

“沒什麼……我正好看風景。”

“下這麼大的雨,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蘇淺淺把傘合上,靠近我,整理頭發。“嗯,怎麼會?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順手把她的傘接了過來。“重要的事情?你有事情找我啊?”蘇淺淺看著我問。“沒有,我是說請你吃飯這件事情很重要啊!”我抬眼又看見那棵樹以及樹上的愛情。

“呀,你的衣服都濕透了。”蘇淺淺的手伸向了我的衣服--那是一種情不自禁的關心吧。

“沒什麼,那棵樹比我濕得還厲害。”我指了指那棵愛情樹。

雨好像突然變小了,仿佛是為了配合我們接下來的行走。我把傘給蘇淺淺撐開。

“你看到這棵樹上的字了嗎?”我指著那個張路的名字給她看。字很小,蘇淺淺說看不見。我說:“在那個大腳印裏麵。”“呀,我看見了,原來這裏真有一場愛情啊!”蘇淺淺興奮地踱了踱腳--她的動作那樣矯情,又那樣充滿單純。我們步行向北走,過瑞一路,過瑞二路,過瑞三路,來到八中旁邊的一個小吃店,吃他們的特色飯--砂鍋燉雞塊。“味道很好。”我看著蘇淺淺說。“他們做的時候放了中藥。”蘇淺淺看著我說。“我吃出來了,有枸杞子。”我看著蘇淺淺說。“還有一種叫不出名來的中藥,我的同事們都說吃了有助於消化愛情。”蘇淺淺看著我說。“消化愛情?”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