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隻是順口一說,這當然是開玩笑了,琪琪格是個實在人,她相信了。

十福晉用武力攻破九阿哥府大門還是後話,這之前,元春迎來了她完全不想見到的客人,正是薛姨媽家的寶釵妹妹。因為呆霸王薛蟠胡鬧,三阿哥遭康熙責罵,退還薛家十萬兩銀子。薛寶釵因此遭冷落,本來,等胤祉氣過了,多貼一些銀子給他,這事兒就能圓滿解決,薛寶釵卻被福晉董鄂氏壓了好幾年。直到董鄂氏被遣回娘家,她才得到三阿哥的原諒。

她上次得寵的時候,為了站穩腳跟,也來九阿哥府找過元春,得到的回答是:沒有秘方。

嗬嗬,虧她相信了表姐的話,原來是騙自己人。胤祉回來說起這事兒,又提到薛姨媽與王夫人之間的關係,想讓她走這條道同賈元春套近乎。不安是有的,薛寶釵還是按照三阿哥吩咐的去求了人,一方麵讓母親去找姨媽套了近乎,然後才去了留花院。她的境遇真的不比十阿哥好,元寶壓根不認得薛家表姨,不客氣的將她攔在門外。

“當小爺是死的?還是不認字?”

薛寶釵對小阿哥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年多之前,她皺了皺眉,想問對方的名字,想就地攀關係。卻被元寶的貼身太監打斷了,“這位姑娘,咱府上的新規矩,要進門,沒金子可不行,您還是別裝傻,老實給了吧。”

五千兩金子換一份秘方,胤祉說過,薛寶釵沒當真,表姐好意思問她要錢?

她壓根沒想到,不給錢直接見不到正主的麵。

“你是哪位阿哥?”

元寶皺了皺眉,“沒錢就滾蛋,你這女人真煩,竟然裝作沒聽過本阿哥的大名。”

“我是薛寶釵,薛家你可聽過?我母親是這府上賈側福晉的親姨媽。”

“你說你是我額娘的表妹?”

薛寶釵點頭。

“薛家表姨?”

薛寶釵想上去抱元寶,就聽到一聲呸。

“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房,冒充小爺的表姨,你還不夠格。好人家的姑娘會在外男麵前自報閨名?你是哪個樓裏的姑娘?裝成大家閨秀上門勾引我阿瑪是不是?”元寶來勁了,一邊說一邊指指點點,地下奴才都是狗仗人勢的,元寶小阿哥開了金口,能有人幫薛寶釵解釋?剛剛複寵想要生阿哥穩固位置的薛格格喉嚨一甜,險些吐了血。

她眼眶都紅了,整個人顯得十分柔弱,搖搖欲墜竟是站不穩。

“我真的是你表姨,我是三阿哥府的薛格格。”

元寶撇了撇嘴,對府上奴才吩咐道:“給本阿哥綁了她,押去三伯處置,瞧著端端正正,竟然誰都敢冒充,格格這身份雖不高貴,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底下的奴才是見過薛寶釵的,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他們想著鬧大了也不好看,就想勸勸元寶,剛開口就被人從後頭踹了一腳,來人正是弘暲。

“狗奴才,沒聽你小爺吩咐?把這沒臉沒皮的女人押去三伯府上,本阿哥還沒見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報閨名的格格……你且問清楚,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QAQ,她就是薛寶釵,就是三阿哥府的格格啊。

那奴才把話憋回喉嚨裏,他趴伏在地上說:“奴才謹遵小主子吩咐。”

在京城百姓的圍觀之下,薛寶釵被堵了嘴押回三阿哥府。這會兒主子爺並不在府中,出來說明情況的是側福晉田氏,筆貼式敦達理之女。跟在她身後的還有格格王氏與富察氏。她們不熟悉九阿哥府的奴才,一眼看到的是被綁成麻花嘴上塞著棉布的薛寶釵,她被兩個太監抓著。

“唔唔唔,唔唔唔唔。”

三個女人心裏笑開了花,商人家的女兒,仗著有幾個臭錢,總在她們麵前逞威風,現在好了,惡人自有惡人磨。高興是肯定的,她們卻咬牙做出驚愕的神情。

“這不是薛妹妹?聽說是去九阿哥府找表姐求秘方去了,怎麼被綁成這樣?”

“你們是誰家奴才?為何對我們府上格格動粗?”

“薛妹妹,你怎麼這樣可憐~!”

……

這三個女人真是夠了,哭得不要更假,元寶的貼身太監更給力,他滿臉驚訝的說:“她真是貴府的格格?”

田側福晉點頭說是。

那太監立刻招呼手下的鬆綁,放人。

“真是對不起,是我們小阿哥弄錯了,實在是沒見過在外男跟前自報閨名的格格,沒臉沒皮還以為是樓裏的姑娘。”他跪下給田氏磕了個頭,“奴才是九阿哥府弘相小主子的貼身太監,您叫我小胡子就成。她當著我們小主子的麵說她是薛寶釵,是主子的表姨……田側福晉您是知道的,薛格格鮮少你在京城裏露麵,我跟了主子快兩年,從未見過。今兒冒犯了,求您原諒。”

自報閨名這事,可大可小,身為阿哥府的格格鬧出這種事卻不好看。田氏能在董鄂氏手下坐穩側福晉的位置,她不蠢,為了薛寶釵得罪在萬歲爺跟前正當紅的阿哥實在不值。她相當大方的笑道:“福晉回娘家去了,府上事務繁雜,我疏忽了對薛格格的管教。這事不是弘相阿哥的錯,兩個月大的時候見了一麵,哪裏記得住。”說著,她扭頭去吩咐身後的嬤嬤,“帶薛格格回府,好好教她阿哥府的規矩,這事兒我親自與爺說。”

這個田氏同自家賈側福晉相比,還差一截,已經算有眼力了。

他要是敢找三歲大的小阿哥討說法,嗬嗬,就等著被太後娘娘召進宮去教訓。因為董鄂氏,榮妃已經遭了太多白眼,要是田氏和薛寶釵再鬧一出,她得氣暈過去。

小胡子回去就把這事兒原原本本說了,元寶賊笑著說:“誰讓她在小爺跟前放肆,收拾個格格還不簡單。”

……果然是裝的,小胡子對自家主子已經絕望了,他心裏在咆哮,臉上還得擠出諂媚的笑,說:“主子您就是英明,田側福晉直說是她府上沒教好,不是您的錯。”

元寶一腳踹過去,“當然不是小爺的錯。你閃開,膽子這麼小。”想當初他坑害太子家弘晴的時候,薛寶釵還不知道在哪兒吃奶,和他鬥,差點道行!!

得意夠了之後,元寶擠出兩滴眼淚,專挑阿瑪在的時候哭嚎著撲到額娘身上。

“額娘,我闖禍了!”

演得太誇張了喂,元春根本不相信有任何事能把自家小祖宗逼哭,她不信,九爺卻信了。這位二十四孝好阿瑪立刻將兒子抱進懷裏,“乖兒子,有啥事隻管告訴阿瑪,天塌下來有爺撐著。”

元春也不管了,兒子就是被他慣得這樣無法無天的。

她倒要看看,這混球惹了什麼麻煩事。

元寶趴在胤禟懷裏,偷瞄了額娘一眼,被抓了個正著,他嚇了一跳,就打起嗝兒來。胤禟還以為是哭成這樣的,拍了拍他後背:“你這小子,關鍵時刻怎麼這麼沒用,多大的事兒就嚇成這樣?”

“嗝兒……我……嗝兒……把表姨綁了。”

胤禟挑了挑眉,“哪門子表姨?”

“嗝兒……她說她叫薛寶……嗝兒……釵!”

元春手一抖,險些把水灑了,上次就不歡而散,好不容易這心機重的表妹複寵,找上門來又被蠢兒子折騰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

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將溫水喂給元寶喝,又拍了拍他的背,看他不打嗝兒了才說:“你怎麼就把人綁了?沒好好說?”

“說了啊,我讓她給錢,她說她叫薛寶釵,是您親表妹,還說是三伯府上的格格。哪家格格這麼沒臉沒皮會當著那麼多外男的麵自報閨名?我信他才怪,就讓小胡子把人綁了送回三伯府上……誰知道她還真是……阿瑪要幫我解釋,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嚶嚶……”

胤禟聽兒子說完,立刻就表示了支持。

“乖兒子你做得對!鬧到皇阿瑪跟前咱也在理。”

……元春就像拍死這不靠譜的爺倆。

有你這麼教兒子的?

她想了想,提筆寫了封信,準備在薛寶釵告狀之前先向母親說明情況,薛家也忒不會教女兒,她這樣還想固寵?也不怕給三阿哥惹麻煩。

這些年,王夫人已經變得靠譜了不少,尤其是封了誥命之後,雖然品級不高,身份與從前大不同。她規矩大了不少,收到家信之後,她讓管家讀了一遍,知道怎麼回事以後臉色就不好看了。便當此時,薛姨媽也找上門來,見了她就哭。

“姐姐啊,元姐兒也忒不像話,做了阿哥側福晉就看不起我們薛家是不是?”

王夫人讓管家又讀了一遍書信,薛姨媽臉色就變了。

這事最終草草了解,三阿哥也明白了,自家薛格格同賈氏之間關係一點也不好,他再次禁了薛寶釵的足,又請胤禟吃酒,了結這事。

二月末,八福晉懷孕,心疼金子的阿哥終於感覺到那麼點欣慰,好歹方子是有用的。尤其大福晉,她頻頻上門來同元春聯絡感情交流心得,雖然夾雜著功利心,兩人之間的確和睦了不少。

這方子是王夫人和帥鬼給的綜合體,的確是有用的,趁著大部隊還沒懷上,元春進宮去找了宜妃,說了這事兒,一並呈上了藥補食補方子,這才了事。

元寶鬱悶了一陣,說什麼財路斷了,日子還是照樣過,元春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邁上三月的坎兒,賈璉的婚事就近了。史太君重病在床,已經不能幹預大老爺賈赦的行為,賈家修繕了一番,張燈結彩隻等新媳婦進門。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窩吃夜宵看世界杯去鳥,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