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街口，寒風冽冽地撲麵而來，連橘色路燈灑下的光都變得寒涼。
殷向晴感覺到江野的懷抱很緊，雙臂卻在微微顫抖著。
“怎麼了？”殷向晴張開雙臂摟住江野，也給了他一個擁抱。
“沒事……”江野溫柔地說著，懷抱卻好像很緊了些，他說：“我就是突然很想抱抱你。”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粘人了？”殷向晴輕笑地說著，雙手就像安慰似的拍了拍江野的背。
是什麼時候呢？江野很想說，是從愛上你開始變得粘人，又從害怕失去開始就不想放手，好怕一放手，一轉身，殷向晴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殷向晴側過臉貼著江野的肩，聲音中帶著笑意，柔聲道：“江野，Bobby還看著呢。”
就算對自己沒信心，也要對殷向晴有信心。
江野在心裏再次默念著，終於鬆開了手，懷抱放開了才能看到他的臉，鬆軟的劉海貼著額頭，眼角眉梢的笑意是那麼溫柔無害，就像他們最初遇見時的樣子，江野退後了兩步，說：“那我和Bobby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殷向晴點點頭，卻在江野轉過身他們距離漸遠前拉住了江野的手。
江野側過身，殷向晴的眼睛是彎彎的，含著霧氣在對他笑，雙唇微動，他說：“我很快就回去了，早點休息。”
江野眼中一熱，除了點頭再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了。
公寓門打開時裏麵正在播放著輕柔的音樂，敞亮的客廳裏，顧晏難得的沒有在辦公，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灰色的棉質睡衣和殷向晴的是同款，寬大的衣領露出精致的鎖骨，肌膚像是白月光洗滌過的白，中褲下麵是纖細白淨的小腿。
有一種人，他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坐在那裏就會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眉眼挺闊，氣質傲然，顧晏就是如此。
“回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顧晏幽幽地側過臉，微笑著看了過來。
“嗯。”
殷向晴應了一聲，看顧晏的樣子該是已經洗過澡了，換了拖鞋進屋，顧晏也起身看著他說：“時間還早，先去洗澡吧。”
掛在牆上的鍾時針正好到九點，比起往日來的確早了許多，也正因為早了許多，有些事情不該再逃避。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到江野的不安，就像剛才的擁抱，就算看不到江野的臉，他也能感覺得到。
“晏哥哥。”殷向晴走到顧晏麵前，咬了咬唇，說：“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你和江野見個麵，坐下來好好聊聊，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希望你能認可我們。”
顧晏還是那個表情，不溫不火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有些細小的血絲：“你是……真的認定江野了嗎？”
秒針走動時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輕柔的樂聲將房間襯得越發靜謐。殷向晴下意識的想要避開顧晏那雙從小便可看穿他心思的眼，閃爍之後還是緊盯著他點了頭：“嗯，晏哥哥，他真的很好。”
“可他還有個孩子，你有沒有了解過他的從前，Bobby的母親是誰，為什麼會和他分開？”顧晏故意壓低了和放緩了聲音，平緩減弱了話裏的情緒。
殷向晴看著顧晏，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很喜歡Bobby，他也接受了我們的關係，我會和江野一起撫養Bobby的，而且……誰都有過去，我根本就不在乎江野的過去。”
顧晏吸了口氣，低頭又抬頭，再看她時卻說：“向晴，那你……愛他嗎？”
幾天前江野才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從背後摟著她時手心都是顫抖的，當時的她雖然猶豫了，回答卻很堅定。
隔了幾天，換了個人，從江野到顧晏，同一個問題卻是不同的感受。
殷向晴看著顧晏，同樣有遲疑也同樣很堅定地說：“晏哥哥，我愛他的。”
水晶燈的光柔和的打在臉上，暖暖的似乎在他們身上鍍了層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