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深水埗的路上,殷向晴說,這個作曲家名叫“喬天生”,國中時期就被譽為天才作曲家,很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束縛,脾氣又大,所以雖然很有才華,但卻因為得罪了不少人,架子又大不肯隨便幫別人寫曲,兩年前突然發生了變故,他就從此在音樂界消失了。
說到這裏,殷向晴突然停了下來,水靈靈的眼睛彎彎地看著江野。
“怎麼了?”隻要靠近一點都會心跳加速,現在兩個人相鄰的坐在公車上,對方還這樣看著自己,江野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手已經往臉上摸:“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殷向晴搖了搖頭,笑著說:“不是,我隻是突然覺得,你的脾氣和這位喬先生有點像,說不定會很投緣。”
鬆了口氣,也有點小失落,江野笑道:“但願吧,對了,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這還要多謝Jenny。”
“Jenny?”江野驚訝。
殷向晴點頭道:“那天在咖啡館,你上洗手間的時候我問了老板關於那位顧客的外貌特征,又問他copy了那段音樂,然後……我拜托Jenny幫我找。當時沒抱太大希望就沒同你說,但沒想到Jenny還真的幫我找到了。我早上拿了那個人的照片和資料去找咖啡館老板確認過了,他說就是當初的那個作曲家。”
“所以說,你一大早出門就是去澳門找那個老板確認?”江野盯著他問。
殷向晴點頭:“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好和你說,就怕空歡喜一場,不過人我找到了,對方肯不肯授權,就要看你的了。”
江野癡癡地盯著殷向晴,過去姐姐說過他性格有很大的缺陷,比一般人努力,卻也比一般人容易放棄,簡單的說就是不定心,Bobby不是理由,或許隻是一個他不想前進的借口。
就像這次,努力了開頭,卻沒有堅持的努力下去。
可是殷向晴卻幫他做了後麵的事情……
殷向晴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從背後籠罩著她,仿若給她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插在褲袋裏的手不安地動著,想要伸出手抱住這個人,跳動的心越來越明顯,可是……手還是沒有離開褲袋,有些話,還不是時候。
“向晴,謝謝你。”江野淡淡地說著,卻是從未有過的真誠。
不隻是謝你幫我找到了喬天生,還有……告訴我不要輕易放棄,努力下去總會有結果的。
“你應該謝Jenny,是她人脈廣,否則就我,也沒辦法找到人。”
江野搖頭:“她是幫你又不是幫我,但是你……是為了幫我啊,所以我最主要要謝的人是你。”
殷向晴沒有再反駁,轉了話題說:“如果要謝我的話,等會兒找到喬先生,一定要拿到授權。”
Jenny不但幫殷向晴拿到了喬天生的地址,連他的作息都拿到了,而且非常準確,每天下午一點多,喬天生會在他家樓下的擦餐廳看報紙,如今的外貌特征,鴨舌帽,胡渣臉和皮膚黑。
看到這三點時,殷向晴又差點笑出來,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江野時的情景,好像……完全符合。
特征太明顯,走到餐廳時殷向晴和江野一眼就認出了坐在角落裏翹著二郎腿看報紙的喬天生,嘴上還叼著根牙簽,小腿時不時地抖動著。
看到喬天生,殷向晴才知道什麼叫做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他來,江野已經斯文了許多。
“你好,請問是喬先生嗎?”不能辜負殷向晴的好意,江野的語氣好得驚人。
報紙放下,叼著牙簽的喬天生瞄了江野一眼,說:“喬先生?誰啊?我叫喬天生,別給我亂改名字。”
果然是脾氣怪,江野心中冷笑:“喬先生,我是個剪輯師,我做了一個關於澳門的視頻,需要你的一首曲子來當配樂,能不能給我授權?”
“曲子?什麼曲子,你們是找錯人了吧!”喬天生伸了個懶腰起身。
若是在從前,江野的藝術家脾氣肯定上來了,定會黑臉走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一定要學會堅持,每件事,都一定要有始有終:“我沒有找錯人,就是你兩年前在澳門咖啡館留下的那首薩克斯曲,就是……”江野說著哼了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