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11點。
溫竹踏上了回南城的火車。
江司洛要回家照顧瀾哥做康複訓練,他不可能每天都留在頤湖西苑無所事事,而且每次假期他都是回南城的,湯圓還在嚴律家養著,他要回去照顧湯圓。
江司洛把他送到了火車站。
懸掛在半空的烈陽像個火爐,空氣裏翻滾著陣陣熱浪。
江司洛撐著一把遮陽傘,一手握著溫竹的黑色行李箱。
他們在進站口不遠處站著,身後是一堵牆壁被烈日烘曬得冒著熱氣,旅客步履匆匆地從他們前方經過,候車廳裏時不時傳來列車檢票進站的廣播聲。
“好了,進去吧,在裏麵等。”
江司洛把手邊的行李箱推給溫竹,在外麵站著太悶熱了,候車站裏有空調,江司洛不想他在這曬。
溫竹握著行李杆,卻站著沒動,抿唇看著江司洛,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睛裏藏著不舍。
“還有一點時間,等會兒進。”
“乖,這裏太熱了,進去等吧。”
溫竹搖搖頭:“沒事,不熱。”
他想跟江司洛再待久一點兒。
江司洛看著他額頭上冒出的細汗,無奈地笑了笑:“還不熱,你都出汗了。”
江司洛把人摟在懷裏,每次假期溫竹回南城市他心裏都是萬般不舍,但溫竹的家在那裏,那裏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承載著太多的回憶與親情,他不想自私地留他在雲城市陪自己。
“寶貝我會想你的。”
溫竹埋在他頸窩裏,緊緊抱著江司洛的腰,指腹攥緊江司洛腰側的衣服。
“嗯,我也會想你的。”
兩人抱了一會兒就分開了。
“江司洛。”
“嗯。”
“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溫竹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幹淨清透的眸子裏泛著一層柔光,濃密的睫毛輕扇了一下,江司洛覺得扇了自己的心底,他對這雙眼睛向來就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每次溫竹靜靜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想吻他。
下一秒他就聽見溫竹說:“我愛你。”
江司洛喉結滑動,清冷如泉的目光緊緊地看著溫竹,薄唇翕張,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深情和愛意。
“溫乖乖,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讓你走的。”
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溫竹待在一起。
即便什麼都不做,他都覺得無比開心。
但溫竹的家就在南城市,那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承載了很多的親情和回憶,他不能那麼自私讓溫竹留在下來。
他愛溫竹滲入骨髓,但不會他把綁在身邊阻攔他前進的腳步。
他的溫竹是自由的,隻要他開心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溫竹唇角忽而彎起,漆黑潤澤的瞳眸被上下睫毛包裹起來,裏麵全是星碎燦然的笑意。
“我知道啊。”
溫竹握著他舉著的扇柄,緩緩往後壓,遮住前方的走動的人群,直到傘裏隻有他和江司洛。
溫竹看著他的眼睛:“頭低下。”
江司洛視線落在溫竹淺色的嘴唇,緩緩低下了頭,溫竹攀上他的脖子,在並不算隱秘的遮陽傘裏接了一個溫柔綿長的離別吻。
次日早上七點半。
溫竹抵達了南城。
他背著一個包,手裏拖著行李箱往濃綠的巷道裏走,晨陽從小葉欖仁繁盛的枝葉穿梭下來,落在少年清瘦的身上。
拐過一個巷彎,熟悉的小樓映入眼底。
院牆上的三角梅簇擁盛開,綴滿粉白花朵的枝葉隨風搖曳,遠遠看著像個花海瀑布一樣。
“吱呀”一聲輕響,鏽跡的鐵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