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都大感奇怪。白玉樓想起之前這顏淵和自己所說的話,不由皺了皺眉頭。
東方宇拓也不生氣,反而大笑,說道:“一向淡泊名利不問世事的顏淵上人竟也起了收徒之心?”
“這等人才留給桫欏那小子,倒不如由老道我來培養!”顏淵嘴角不屑地翹了翹。
眾人聽他稱呼沒到場的召喚台上人桫欏為小子,也是不禁莞爾。
“隻是......”東方宇拓看了看白玉樓,又道:“我東方之國正是用人之際,加之觀相樓多年未有收徒,其道法於實戰之中能否發揮必要的作用......當然,上人勿要誤會,也因朕實在不明觀相樓之運道八荒所致。”
眾人一聽,立即明白皇帝的意思。這白玉樓如此美玉,自然要雕琢成能為聖上開疆擴土的大將方才有益。若是去了多年都沒有收一個徒弟,更不知道法高低的觀相樓,豈非浪費。
“道法高低,絕非以武力勝負為準。”顏淵說道:“但既然聖上開口,老道可以保證,此子將來絕不亞於其餘五部任何一人!”
眾人一聽,都忍不住發出驚歎之聲。畢竟顏淵於六位上人中資格年齡最老,除了必要時候為國家占卜一下運勢之外,從不顯露其他,端的是神秘莫測。他今日能這般肯定,必然有他的道理。
東方宇拓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白玉樓,說道:“顏淵上人雖身處觀相樓,但一身道法已於天道,若能得他親自傳授,確屬不易。不過,當事人是你,由你自己決定。”
白玉樓聞言,見顏淵依舊閉著雙眼,心道,這老頭雖說是個瞎子,但之前說話,仿佛能猜透旁人的心思一般。
想到自己下丹田的確已無先天一炁且不能結印,若之前顏淵所言當真另有修煉道法的可能,也未嚐不可以一試。索性一咬牙,點頭回道:“謝聖上隆恩,微臣願意加入觀相樓!”
眾人不由發出一陣唏噓,似乎都為白玉樓沒能加入適合他的召喚台而遺憾。倒是顏淵,得意地咧嘴一笑,一張皮包骨頭的臉上更是皺紋擠在了一起,連眼縫都看不見了。
這時,有下官來報,稱武試中所有傷員都已得到了醫治,隻是那方知許卻是經脈盡斷,恐怕將來已不能再修習道術。
眾人麵麵相覷,心下都明白,雖然方知許輸了,但畢竟也是一個人才,何況又是清風教高徒。如今這等結果,隻怕不是所有人願意看到的,更可能令清風教與東方之國交惡。
白玉樓麵無表情,如此結果,他早已知曉,因為最後一擊的“一閃”,他根本毫不留情。
天道輪回,善惡有報。
東方宇拓不愧大國之君,哈哈一笑,說道:“功力相若一決勝負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就極難掌握尺度。白卿家也勿要有任何負擔,你已是我國觀相樓之人,若有何事,當可直接向朕說明!”
眾人一聽,知道聖上護短,皆點頭稱是,瞬間就將剛才的擔憂忘了一幹二淨。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實在是再現實不過的事情。
白玉樓暗自感歎中,卻覺幾道眼光始終在他身上打轉,他抬眼看去,冷凝月淡笑盈盈,臉上有發自內心的喜悅。在她身前,冷朝宗則似笑非笑,不知有何打算。另一邊,蘇維棠則目光堅定,透出一股欣慰而又謹慎的神色。
他長吸一口氣,走到這個地步,是否就是一切美好的開始呢?他不知道......
......
殿試後,白玉樓去看望了正在醫治的何香君和李若蘭。何香君因先天一炁要強於李若蘭,已然清醒,除了四肢受傷嚴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外,其他並無大礙。
兩人經曆了戰場生死,如今更是心意相結。何香君雖對白玉樓讓出狀元之位給他略有微詞,但也坦然接受。如此,他當可前去自己向往的符咒坊學習大經天如意了。
不過,他也囑咐白玉樓,學習觀相樓運道八荒的道禦師少之又少,但既然存在,便有合理之處。況且顏淵年逾一百,據說十多二十年前其先天一炁已入天道解玄境,如今是否達到了道禦師的絕頂高峰星下聖人不敢判斷,但也是少之又少的人物,既然去了,就應好好學習。
白玉樓連連稱是,待告別了這個好友,他獨自一人又去看望了仍昏迷不醒的李若蘭,得知也並無大礙後,方才回去。
躺在床上,想起那奇怪的冰刀,想起鳳夕雲,想起冷凝月,嘴上念叨著,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