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樂站起身走過來,“有沒有燙到?有摔傷哪裏嗎?”
清婉對宮女道,“娘娘問你話呢,你快回話。”
那宮女不顧身上的疼痛,掙紮著爬起跪倒,“回皇後娘娘,奴婢……沒有傷到,多謝娘娘!”
胡曉樂聽著這聲音微皺起眉頭,“本宮怎麼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啊?你是哪個宮裏的?”
那宮女低頭答道,“回娘娘,奴婢是淑妃娘娘宮裏的!”
“淑妃?”胡曉樂想想道,“本宮與淑妃來往並不多。你抬起頭來。”
那宮女聽到這句身子一僵,很慢很慢的抬起頭來。
胡曉樂看到她漸漸抬起的麵容,突然驚訝的問,“恬柔妹妹?”
那宮女正是胡曉樂娘家時的好友恬柔,她淚流滿麵的答道,“是,是我,樂兒姐姐!”
清婉驚訝的道,“大膽,怎麼敢直呼娘娘名諱!”
胡曉樂忙上前扶起恬柔,“你怎麼會到了淑妃的宮中?我記著當年我們一起進宮之後,你也是被選中了啊?我一直沒有再見到你,以為你是被配給哪個王爺了,後來我也經過了許多的事,沒顧上再問。”
“我是被選中了,可是皇太孫從來沒有來過。後來我生病了,被貶為宮女,一直就在各宮打雜。淑妃娘娘新入宮,沒有什麼靠山,我們幾個人是隨便被派過去的。”恬柔抹著淚說。
“你的手怎麼了?”胡曉樂看到她的手極是紅腫,還有地方開裂出血。
恬柔急忙將手藏在背後,“沒什麼,沒什麼!”
清婉看了一眼道,“這是凍瘡!”
胡曉樂將恬柔的手拉出來,心疼的輕輕撫著,“你怎麼能讓手傷成這樣?”
恬柔低聲道,“淑妃娘娘那裏隻有我們四個宮女,什麼活兒都要幹。天氣冷了,洗衣洗菜之類的,難免都凍了!”
胡曉樂迅速的對清婉說,“清婉,去查一下,各宮中新進的妃嬪都是怎麼安排宮女太監的,凡是不符合規製的,一律嚴辦,並將配製配齊。同時要嚴格檢查日常物資,凡有克扣現象,嚴懲不怠!”
“是!”清婉應道。
“還有!”胡曉樂扶著恬柔道,“將恬柔調到我的宮中,以後她跟著本宮!”
“是!”
恬柔便這樣脫離了苦海,總算是臉上出現了笑容。
有了這個熟悉的姐妹,胡曉樂的日子也仿佛增加了色彩。恬柔極喜歡無憂,沒兩天就和無憂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無憂晚上睡覺都要讓恬柔哄著才行!
這天恬柔正帶著無憂在院子裏玩,恬柔被手絹遮了眼睛,剛剛走穩的無憂東搖西晃的在前麵跑,其他的宮女也圍著恬柔。恬柔完全看不到,隻是憑著聲音判斷她們在哪裏,東一撲,西一抓的!
突然之間,大家都停止了吵鬧,恬柔一抓卻抓到了一個人,她立即將那人緊緊的抱住,大叫著,“抓到了抓到了!”
那人輕笑一聲,“抓到了?”
恬柔一驚,怎麼是個男人?
這時她聽到大家齊聲道,“奴婢參見皇上!”
恬柔猛的將手絹扯下來,驚駭的看到眼前人不是別個,正是當今皇上朱瞻基!
朱瞻基看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眸中驚訝慌亂,像個受驚的小貓一樣可愛。他不禁失笑道,“你抓到了哪個?”
她嚇得手絹掉到地上,後退兩步急忙跪下,“參見皇上,奴婢不知是皇上,驚擾了皇上,請皇上恕罪!”她小心的看看左右,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呢!
朱瞻基看到掉到地上的手絹一角繡了支杜娟花,很是逼真。他將手絹拾起,又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問道,“這是誰繡的?”
恬柔答道,“回皇上,是奴婢繡的。”
朱瞻基走到恬柔麵前,拉起她的手看看,“果然是一雙巧手。”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恬柔手上的凍瘡早已康複,除了手掌心略有些繭子外,又成了纖細嬌嫩的小手。
這時胡曉樂從殿內走出來,看到朱瞻基拉著恬柔的手,眼神溫柔。她心中一動,走過來笑道,“你過來之前也不說一聲,今天沒備著你的午膳。”
朱瞻基放開恬柔道,“朕是用過午膳過來的,想看看無憂!”他抱起無憂道,“無憂,有沒有想父皇啊?”
無憂才會說幾個字,連聲的叫著,“皇,皇,皇……”
天真的無憂把大家都逗樂了。
朱瞻基抱著無憂和胡曉樂往裏走,他回頭又看了一眼恬柔,問道,“這個宮女之前朕沒有見過啊!新來的?”
胡曉樂道,“這是我娘家時鄰居家的妹妹,與我一同入宮的。前段時間我們偶然相遇,才知道她一直是做宮女。我將她調到身邊,能互相照應一些。”
“這女子的眼睛,與你的很像呢!”朱瞻基似無心的說著,繼續往前走去。
胡曉樂停下腳步回頭,正看到恬柔目不轉睛望著朱瞻基的背影。她驚覺胡曉樂的視線,匆匆的低下頭去。胡曉樂輕歎一聲,進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