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樂對鶯兒道,“快給胡太醫賞銀!”
胡太醫謝恩後又道,“老臣給娘娘開些安胎的藥,相信今晚娘娘便可安睡。娘娘是憂思過重,有此喜事一衝,鬱結必開,安睡必來!”
“有勞太醫!”
鶯兒送走胡太醫,提醒胡曉樂,“娘娘,這個喜訊要馬上稟報皇上吧?還有賢王殿下,他很擔心您呢!”
“鶯兒,不必著急。”胡曉樂搖頭道,“此時太子不在身邊,我又有了身孕,實非可喜之事。這宮中的禍事多起源自孕事,要想平安,還是再觀察一段再說。”她又叮囑道,“沒有本宮的允許,你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鶯兒應道,“鶯兒明白!”
胡曉樂歎息一聲,暗想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現在朱瞻基在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暗處,他這次出京恐怕是步步驚心。而在宮中,皇上執迷不悟,仍然沉迷於金石之藥,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現在誰也勸不動他,情況堪憂。這多事之秋,自己偏又有了身孕,實在是不方便。
可是胡曉樂也是希望再有個皇子的,畢竟當初朱瞻基就承諾過,她若誕下皇子,日後她便為皇後,皇兒便是太子,未來的大明皇帝。這個承諾是有效的,也是朱瞻基盼望有兒子的期待!
胡曉樂在胡太醫的精心調理下,幾天之後精神恢複了許多。不過孕吐又一次襲來,胡曉樂的胃口是全沒了。幸虧這是第二次懷孕了,胡曉樂早有了心理準備,也學會了如何盡量的去吃東西,相較第一次應對得輕鬆。
不過,有了孕吐可就瞞不了人了,胡曉樂如實的向皇上、皇後稟報了自己懷孕的事,宮中都是喜氣洋洋。唯有孫嬌娥聽到胡曉樂再次懷孕的消息,氣得摔了宮中所有能摔碎的東西!
五月初五,宮中歡慶端午節,大肆的舉行酒宴。皇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免是盡情豪飲。結果第二天就病倒了,讓皇後好不著急。
五月初十這天,胡曉樂親手煮了雜糧粥送到皇上寢宮。皇上與皇後正坐在一處下棋,看上去精神好了許多。胡曉樂請過安,觀察了一下棋局,皇上略占上風。
胡曉樂微笑道,“父皇的棋藝精湛,母後要追趕才行啊!”
皇後笑笑,“母後的棋藝確實不如皇上,追是追不上的!”
皇上聞言大笑,“哈哈,朕與你下了幾十年的棋,你的長進也不小,不過,一直是沒能追上朕啊!”他又哈哈的大笑了幾聲,笑得太猛,嗆得咳了起來!
皇後笑道,“不就是下個棋嗎,還值得笑成這樣!”吩咐宮女端茶過來!
皇上接過皇後遞來的茶,還在咳,而且越咳越厲害,突然,他嘴一張,撲的噴出一口血來!
“啊!”皇後和胡曉樂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皇上,皇上!”
胡曉樂命令道,“快去請太醫!”
寢宮中頓時亂成一團!
皇後和宮女扶著皇上先在榻上躺下,皇後替皇上拭去嘴角的血跡,不禁淚如雨下,“皇上,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啊!”
皇上喘息一會兒,輕輕的搖頭說,“我有點累,想睡一會兒!”
“啊?”胡曉樂的心裏咯噔一下,眼看著皇上閉上眼就睡過去了。
太醫們急匆匆的趕來,在太監的引領下,輕手輕腳的向皇後施禮。皇後低聲命令道,“皇上睡了,你們請脈要小心了,莫驚了皇上!”
太醫們應聲稱是,胡太醫上前請脈,麵色凝重,又換了李太醫、張太醫幾個,輪流的請脈之後,幾個人商量了半天,都不由的搖頭。
最後,胡太醫代表幾位太醫向皇後回報請脈的結果。
皇後看一眼皇上說,“我們到外麵說!”
眾人隨皇後走出寢宮,皇後在廊下站定,轉回身對太醫們說,“胡太醫,你來說。”
胡太醫上前一步道,“回娘娘,剛才老臣等替皇上請脈,皇上的脈象紊亂……”
“不必綴述過程,隻說結果!”皇後催促道。
“老臣鬥膽,皇後娘娘……”胡太醫遲疑了下說,“皇上恐怕大限不遠!”
皇後驚得後退了一步,“什麼?”
胡太醫等迅速的跪倒,胡太醫答道,“我們幾人都是這樣的看法。皇上自服用候道長的金石之藥以來,陰疾頑疾不見消除,反而使五髒受損,如今已是藥力不能逆轉。”
“皇上……”胡曉樂聽得心驚膽戰,難道,這就是她這陣子惡夢的原因嗎?不是朱瞻基要有危險,而是皇上?皇上如果真的駕崩,朱瞻基卻遠在南京,這可如何是好?
從皇上寢宮出來,胡曉樂越走越快,鶯兒小跑著追趕,提醒著她,“娘娘,娘娘,你走慢一點,小心了!”
胡曉樂猛的停住,回身對鶯兒說,“鶯兒,本宮可以相信你吧?”
鶯兒一驚,馬上重重點頭,“娘娘對鶯兒有再造之恩,鶯兒願意為娘娘赴湯蹈火!”
“好!”胡曉樂看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對鶯兒道,“你去找賢王,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讓他一盞茶後在禦花園的太湖石假山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