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瞻墡也有成為一代明君的誌願,他就必須先打倒準儲君朱瞻基,將太子之位奪過來。
胡曉樂問道,“你的夢想是這個嗎?你最想實現的,也是這個嗎?”
“嗬嗬,”朱瞻墡笑起來,“小胡,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你知道嗎?我與大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有很多相同之處。我們讀一樣的文章,學一樣的武功,遇到一樣的人,又……”他在心中暗暗說道,“又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又什麼?”胡曉樂追問。
“又想一樣的成功!”朱瞻墡答道。
“為了那個位置?”胡曉樂情急的站起身來。難道,他們真的會像曆史上所有的皇族兄弟一樣,不管過去有多麼深的感情,不管有什麼樣的承諾,在皇位麵前都一文不值,全部拋棄,反目為仇嗎?
“現在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我到底要站在大哥的身邊,還是他的對立麵。”朱瞻墡說道。
胡曉樂頓時緊張的握緊了雙拳,呼吸也不由的屏住,很擔心的望著他,非常害怕聽到那個不想聽的答案。
“小胡,你是大哥的妻子,我們討論的卻是我與大哥是敵是友的問題。不管我的答案是什麼,你也不會站在我這一方,而是隻守護大哥的吧?”朱瞻墡卻在這時這樣問道。
胡曉樂聽到這話緊張加劇,她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弟相殘,她甚至有一瞬想撒謊,想告訴朱瞻墡她也會守護他的。可是畢竟他們太過熟悉,太過了解,如果他們真的對立,胡曉樂絕對會站在朱瞻基的一方,即使是他們兄弟同時有難,胡曉樂也會第一次衝向朱瞻基而不是朱瞻墡。這樣的她,怎麼能算是守護著朱瞻墡呢?
胡曉樂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朱瞻墡笑了,了然的笑著,“我知道是這個結果。你很坦誠,小胡!為了你的坦誠,我也回報你一份坦誠的答案:不管將來大明朝會有什麼樣的變故,如果我必須要選擇,確定與大哥是友是敵,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大哥的身邊,像過去的十幾年一樣,兄弟並肩作戰!”
“真的?”胡曉樂在過度緊張之後聽到這話,簡直是難以置信!
侍從譯著他們的對話,朱瞻基皺起眉頭,想著,“最後的答案會是什麼,隻需要最後的答案!”
這邊朱瞻墡笑著,“我說過是坦誠的答案,赤誠真實,百分之百!”
“唔——”胡曉樂終於放鬆了下來,緩緩的坐倒,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
看著她如釋重負的樣子,朱瞻墡暗暗想道,“樂兒,我所擁有的,我所放棄的,我所期望的,都不過是這樣的一瞬:你不再有負擔,你可以放鬆。在這個宮裏,我希望,我是你可以像過去一樣自在生活的地方。”
“謝謝你,明賢!”胡曉樂誠懇的道謝。
“我的決定罷了,有什麼謝的。”朱瞻墡淡淡的笑道。
“不,一定要謝!”胡曉樂認真的望著他,“明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明宣最好的兄弟,你對我們兩個人都是重要的。我希望我們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不管是平民身份還是皇子身份,都能保持一顆真誠相對的心。如果你們真的成為敵人,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你大哥最不願意麵對的。現在,你的決定,讓我們兩個的擔心都可以放下了,這是值得感謝的!”
“能聽到你這樣說,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小胡,謝謝你對我……我們情誼的珍惜!”
另一邊,最終的答案傳到了朱瞻基的耳中,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胡曉樂起身走到朱瞻墡麵前,伸出手來,“來,握個手,作為朋友,作為親人!”
“你奇怪的禮節。”朱瞻墡笑笑,伸手握住了她的纖手。
胡曉樂笑著說,“這種禮節,是專屬於朋友的!明賢,我的朋友,有你真好!”
朱瞻墡的笑緩緩的消失了,他的眼神浮起了小小的波瀾,直視著麵前的女子,淺淺的笑,彎彎的眼,俏皮而美麗,他所愛著的女子。
兩人正在相握的手,能感覺到她手的溫暖,能感受到她手的柔軟,可是能感受的,隻有這些嗎?
幾乎是不通過大腦思考的,朱瞻墡稍一用力,胡曉樂驚呼一聲,已經被朱瞻墡緊緊的抱進懷裏。
“明賢?”胡曉樂驚訝的叫著。
對於胡曉樂來講,這個擁抱太過意外。雖然在她心底深處,朱瞻墡是自己的兄弟和好友,這樣的擁抱不算是失禮。可是剛剛他們討論的話題太過敏感,在這種情況下他這突然的一抱,讓胡曉樂不禁感觸不同。他似乎放棄了什麼,失去了什麼,這一抱是他決定的唯一補償。即使明知道他們現在是叔嫂關係,即使明知道這大明皇宮之中無處不在的眼線,即使明知道也許雙方所思所想並不一定能完全達到默契,他還是抱住了她,在這個最敏感也最不應該的時間地點裏,他做了。胡曉樂無論如何,也下定不了決心,狠心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