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裴影也沒想到,與他一同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卻還不如一個在鄉下的女人,他到死也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
殊不知,於許晏清而言,他也不過是個卑賤的下屬,根本談不上情義二字,殺了便殺了……
“你,叫什麼?”許晏清走到離他最近的暗衛麵前停住,低聲詢問道。
而那名暗衛正是方才將裴影攔在門之人,眼看許晏清手裏的刀尖還在滴血,也是暗自咽了咽口水道“回大人!屬下叫浮生……”
回稟完後,那人也是閉上了雙眼,等著死亡的來臨,可等了許久後,卻發現大人並沒有殺他,而是將那帶血的提司腰牌丟給了他!
隻見許晏清淡淡說道“自今日起,便由你來接任提司一職……”
聞言,浮生立馬欣喜若狂的撿起腰牌,隨後正義凜然的望著許晏清道“謝大人!屬下一定竭心盡力!誓死為大人鞍前馬後!馬首是瞻!!”
可許晏清卻對他的肺腑之言並不感興趣,隻因提司一職不得空缺,這才隨便選了個人暫時接任。
誰知回南傾竟在此時被噩夢驚醒,渾身冷汗,她夢見許晏清丟下她,一個人回了上京另娶她人!而她也再次回到了縣衙的大牢裏,每天暗無天日,苟延殘喘的活著……
當她醒來後,看著周圍一片黑暗,恐懼頓時翻湧而起,直占滿了她整個心房,於是她瘋了似的跳下馬車,淚流滿麵,痛苦的撕心裂肺道“許晏清……許晏清!嗚嗚嗚……你在哪!不要丟下我……許晏清……”
她哭的驚天慟地,冥頑不靈,直到她落入了一個滿是冰冷的懷抱,許晏清也是連忙柔聲安撫道“在!我在!傾兒別怕!我在……”
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回南傾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衣領,緩緩的抬頭望向他,可是當她看到許晏清臉上的血跡時,竟又情緒失控,隻見她不停顫抖的摸著許晏清的臉,痛哭大喊道“血!是血!好多血……你受傷了是不是?你受傷了是不是!!”
許晏清渾身顫抖,隻得不停的向她解釋道“沒有受傷!我沒有受傷!!你先冷靜!這些血並不是我的!別怕!一切都有為夫在!別怕!有我……”
在經過許晏清一遍一遍的解釋後,回南傾也終於相信,那些血並不是他的,漸漸的她也隨之冷靜下來,可雙手卻依舊緊緊的抱著許晏清,一刻也不肯鬆開,隻見她流著淚喃喃自語道“許晏清……你能不能別走……別丟下我好不好……求你……”
聽著她嘴裏的哀求,許晏清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內心,頃刻間紅了雙眼,嘴唇也微微顫抖,頓時覺得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眾暗衛也都跪了一地,不敢抬頭,隻怕下一秒就人頭落地……
然而,許晏清卻隻冷冽陰狠的說了一句“去查!我要讓那些欺辱過她的人生不如死……”
浮生也是立刻低頭應道“是!大人……”
說完便抱著回南傾重新回到了馬車上,好在馬車夠寬敞,那梨花榻上足以容下兩人,許晏清隻將她納進懷裏,用自己寬大的身軀籠罩著她,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很瘦,瘦的讓他心疼,他並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可他知道定是她受委屈受欺負了,因此,他要為她撐腰,要為她討回公道,在這世間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他的小茶花……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回南傾的臉上早已淚幹,眉宇微微皺著卻雙眸緊閉,好似心中有莫大的不安,許晏清見狀,也隻好用他那略微冰涼的指尖緩緩輕撫,直到將她的眉宇撫平,見她安心睡去,他才放下心來。
而這一覺,也是回南傾這兩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沒有任何人打擾,也不用擔心牢房裏的獄卒伺機欺負,縱然她是新時代的女性,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也依舊抵擋不住這古代的謀害與算計,可隻要有許晏清在,她就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