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為什麼又要攪黃這次相親,你知道我為了這次相親費了多大力嗎?人家女孩子好不容易願意和你去吃頓飯,你就是這麼對她的嗎!”
“媽,今天我生日,我能去你那兒吃頓飯嗎?”
正處在氣頭上的林湘萍沒有聽到電話那頭兒子的請求,仍舊是喋喋不休。
“小默,你聽媽媽的話,明天早上去給人家女孩子道歉,聽到沒!”林湘萍語氣堅定,由不得陳默反抗。
“媽,我想回家看看,我就回家吃頓飯,吃完飯我就走。”陳默深呼一口氣,壓抑著心中委屈,這已經是第三次這樣哀求自己的母親。
自從母親改嫁之後,自己兒子的身份就仿佛人間蒸發,小的時候一直在鄉下爺爺家養著,長大之後由於林湘萍想念的緊又被接回了身邊,外人都以為陳默是寄住在她家的親戚,逢人她也隻是笑笑不說話,好像親戚這個身份真的成為了陳默唯一可以住在這裏的理由。
因為害怕母親再一次將自己送出去,陳默從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就特別聽話,總是安安靜靜的,在別的孩子可以放肆向母親撒嬌和玩耍的時候,陳默卻隻能通過日複一日的努力讀書考出好成績才能換來林湘萍的一兩句關懷和那一瞬隻停留於陳默身上的憐愛。
在高中那年,林湘萍遇到了她生命中又一個重要的男人,對方外表出眾家境殷實,有一份體麵的工作,又對女人尊重體貼,如此多的外加條件疊加在一起,讓女人很快就陷入了愛河。
在期中考試結束的那天,陳默被通知了母親即將在不久的周末結婚。
“媽,你真的要結婚了嗎,那個男人愛不愛你,我…”
陳默此刻仿佛老媽子上身,一個勁詢問林湘萍有關那個男人的信息,也許是男人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他覺得他會分走母親給自己本就不多的那一絲愛意。”
可陳默還是高估的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地位。那個男人家裏比較傳統,不接受二婚的女人,特別是還帶著孩子的,這幾個條件一下子就把林湘萍擋死在了門外,男人很愛她,但他不可能為了女人與家裏對抗。
於是林湘萍再三糾結下,陳默成為了這場婚姻的唯一犧牲品。
思緒被拉回現實,陳默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廣場,依靠著樓梯扶手坐下,陳默從包裏拿出準備很久的藥,他擰開蓋子,用鼻子嗅了嗅,瓶口散發的苦味讓他眉頭皺了起來。
抱著一絲僥幸心理,陳默再一次打給了林湘萍。
“媽,我今天生日。”
“你知道你不能來的。”林湘萍無情拒絕了陳默的請求。”
這句話帶走了陳默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此刻感覺腳底像陷入了泥潭,反複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吞沒,伴隨著惡臭的淤泥發爛發臭。
打完最後一個電話,陳默下定決心,一口氣喝完了瓶子裏的所有藥,他起身朝馬路走去,不帶任何猶豫,這樣的人生,過一次就夠了。
咖啡,已經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