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陳默從噩夢中被驚醒，夢裏死亡的感覺真實的讓人害怕，他不敢再去回想。
他走出房門，來到陽台吹風，都說夢是現實的折射，可他無法理解這個詭異的夢。
手機還停留在昨天和母親聊天的頁麵。
（“小默，媽給你找了個不錯的女孩子，媽把人家微信推給你，你約著人家女孩子見一麵，多聊聊天。”
“好，”
“哥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他最近都忙的沒時間回家，要不這周回來吃飯吧，你們兄弟兩個也挺久沒見麵了。”
“我都可以。”）
陳默看著林湘萍推過來的微信頭像，猶豫了一陣子，還是加了。
夜晚的風帶著涼意，吹得他格外清醒，一個人的夜晚，難免會想很多。
陳默看著遠處，思緒被拉回小時候。
陳默出生在明月村，這裏鄰裏之間房子都挨得近，平時互相串個門、送些自家做的土辣椒、雞蛋什麼的，慢慢的大家就熟絡了起來。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八卦的快速蔓延。
陳默上小學的時候一直和母親住在冷江市，是最近才搬來的，因為是城裏小孩，大家都聚集在小超市門口的大樹下議論起來。
“那是城裏來的小孩吧，長得挺白淨。”
陳默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不安。。
“不對，這，這不是湘萍他們家的小默嗎，上周我在學校接孩子的時候剛好碰見湘萍辦理入學手續來著，好久沒見她了，就打了個招呼寒暄了下，不得了了，當時那個瘦的像猴子一樣的小嬰兒居然長得這麼漂亮了。”開鋪子的阿嬸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感歎。
林湘萍牽著陳默的手來到鋪子前，蹲下指著門口玻璃櫃“小默，喜歡吃什麼，媽媽給你買。”
陳默小腦袋搖的像破浪鼓，更加用力地攥著衣角，怯生生的躲在林湘萍背後。
見兒子還是這麼怕生，林湘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撇開了兒子想要繼續牽著的手。
“媽媽，我怕。”陳默慢吞吞吐出幾個字，呆呆站在原地、
女人買完東西後又折回買了一包煙。
“阿嬸，來包煙，要便宜點的。”
“湘萍啊，你不是不抽煙的嗎，買給你家老陳的吧。”
“沒，自己抽的。”林湘萍甩下一句話就提著袋子上了車，留下一眾詫異的眾人。
“你不是說上次還和她寒暄嗎，我看著不像是熱情的性格。”
“是寒暄來著啊，湘萍上次也是淡淡的語氣，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也許是最近心情不好吧。”
大家還在聊著，比如誰家的雞又被黃鼠狼給叼走了，誰家的小孩子又闖了禍被父親追著打，又或者是村裏的傻子又去了誰家的酒席，漸漸大家也都沒了興致，於是各回各家。
陳默的爺爺奶奶一早就起來準備，張羅了一大桌子的美食，盼著一家人早些回來。
門口聽到腳步聲，陳奶奶放下手裏的簸箕，擦了擦手裏的辣椒籽，招呼著廚房裏做飯的老頭子趕緊一起去迎接。
可看到隻有林湘萍和陳默之後，陳奶奶明顯有些站不住，
“怎麼小海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媽，咱們回屋裏聊。”林湘萍明顯不想在兒子麵前提起這件事，陳爺爺見狀朝老伴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進屋再聊。
本來應該是一頓熱鬧的飯，可是此刻卻吃的異常艱難，誰也沒有說話。
飯後陳奶奶拉著林湘萍的手進了裏屋。
“湘萍啊，你是不是和小海鬧了什麼矛盾啊，這段時間我打電話問他也不說，每次都支支吾吾，我和老頭子為這事整宿整宿睡不著。”
“媽，我和陳海離婚了，上個星期的事情，這次回來也是因為小默的事情，這孩子性格太內向了，學校都換了幾所了，我工作也忙，實在是沒有時間照顧小默，我想著先把小默放在您這帶一段時間，等我工作穩定了再把小默接回去。”
女人冷靜地說著，情緒依舊沒有太大的起伏。
陳奶奶哽咽著抓著林湘萍的手“湘萍啊，你和小海都一起過日子這麼久了，有什麼難題不能一起商量著解決，你們離了婚，受傷害最深的還是小默，他還這麼小。”
陳默的名字讓女人的有了些動容，也許她的內心也在糾結著，可最終她還是狠下心來。
陳默蹲在外頭看著雞圈裏的小雞仔，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聽見房間裏的哭聲，他下意識覺得媽媽會丟下他離開，他著急的跑進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太想做點什麼了，可是，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媽媽，我害怕。”
陳默依舊是重複著這一句話，眼睛裏的期盼猶如刀割著林湘萍的心，她伸出手撫摸著陳默稚嫩的臉蛋，一下，又一下。
“小默，乖一點，媽媽很快就來接你。”
林湘萍最終還是走了，留下陳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