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鬧成洞房,豆皮醉得不省人事。
殤B有意要做護花使者,所以並沒怎麼喝酒,宴席散後就急著送徐潤走了。我和騷鬼幫著程莎莎把豆皮弄回了家,小海幫著擋酒也喝大了。
初秋也喝了很多酒,她卻很清醒。
回去的路上初秋扶著我,冬季凜冽的風撲麵而來。
初秋瑟瑟發抖,咬著牙,問我:“哥,我們打車回去吧?”
“還是等等公交吧。”
拉薩出租車的起步價是十元,但是公交車一元就可以做通城。
我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計算著生活的點點滴滴了,或許是煙癮泛濫在地上尋煙頭的時候,或許是自己一個人挨著餓,等初秋從川渝妹子給我帶回顧客的剩菜的時候。或許是初秋把當伴娘的紅包交給我,然後寫上我的名字又交給豆皮的時候。如果生活舉步維艱,那麼每一步都得掂量再三。
我想,隻有借錢才能熬過這個冬天,可我想不出,我能向誰借錢?不論誰,我都無法開口。不論誰,我都不願意他們看見我的窘迫和艱難。因為,會借我錢的,要麼是最好的兄弟,要麼是最親的父母。
所以我並沒有向誰借錢,可是我很快就有了錢。是初秋給我的錢,她把兩千塊錢遞給我,說:“哥,我們的生活費。”
我問她哪來的錢,初秋說借的,我又問她哪借的,她說同事那借的。
我知道她在騙我,可我還是收下了錢。
一個人總有理由撒謊,另一個人總有理由相信。我相信,因為我相信世間每一個謊言都是善意的欺騙。
因為閏月,春節來得好晚。卻也正好迎上了藏曆新年。所以今年的春節,藏區也熱鬧非凡。
豆皮剛休了婚假,所以春節要他留下值班。豆皮不走,程莎莎自然也留了下來。騷鬼剛回西藏,第一年也不打算回去,他說搶票太難了。
大年三十,殤B提議大家還是聚一起過。本來說要出去吃年夜飯,但徐潤不願意出去,殤B為了照顧徐潤,就提議在豆皮家裏做,程莎莎又不同意,說大家都要抽煙,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的,她現在懷孕了也不好收拾。後來豆皮說在我這搞,我同意了。
初秋、徐潤、程莎莎三個女人在廚房忙了一整個下午,總算擺出了還算豐盛的晚宴。
殤B舉杯道:“過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新的一年,新的氣象,新的一年,新的收獲。我提議,大家共同舉杯,迎接新年。”
大家紛紛舉杯,“新年快樂。”
騷鬼輕歎:“2014過得太快了,我感覺像是被陽光晃了一下眼,結果就站在了2014的尾巴上。”
程莎莎道:“我覺得,在這個辭舊迎新的除夕之夜,咱們應該總結過去,展望未來。”
我道:“好啊,那就從你開始吧。”
程莎莎瞪了我一眼:“憑什麼,我們開火車,這樣公平。”
開火車,結果初秋第一個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