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記得了……”
我不禁喃喃感歎:這樣文韜武略的教育方式堪比皇家啊,而它的顯著效果則在納蘭性德、納蘭揆敘、納蘭揆方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證,也就是飽學睿智如明珠才肯在後輩的教育上花費這般心思,相形之下,納蘭清秋應也算得上是個才女吧。
我磨磨蹭蹭地“踱”到位於院中的“教練場”,發現小三子已經持劍等候在此了。
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完全恢複了,還真是挺堅韌的。
對於習武我是一竅不通,隻能裝做全然忘記的樣子,因此,小三子也隻能從基礎教起。
雖隻是練習一些簡單的動作,我卻早已揮汗如雨。
結束時分,夕陽西下,晚霞暈染出一道道淡紅的光影流於天際,小三子盎然其間,愈顯英姿颯颯。
晚膳後沐浴,沐浴後歇息,我的腦海中悄然回放著一天中的不同場景。正待細想,就見明珠微笑地走了進來。
“丫頭,今天累了吧?”他關切地問著。
“嗯。”我疲憊地點頭。
“丫頭,再累也要堅持,咱們納蘭家的孩子從來都是文武兼修的。”他溫言道。
“知道了,瑪法。”
……
明珠走後不久,馨兒端著藥進入屋內。
看我喝完藥,她才仔細言道:“小姐,今天一定累壞了吧,早些歇息吧,明日還得繼續呢。”
“嗯,是有一些累,尤其是習武的時候。哎,馨兒,你說我怎麼就想不起來那些武功套路了呢?”我貌似不經意地問著。
“哎呀,小姐,你就別想那些勞神子的東西了,大夫不是說了嘛,你這是磕到了頭或是受到了驚嚇,慢慢恢複就會好的。”她著急地說著。
“但願如此吧。對了馨兒,你說我的學問如何啊?”
“小姐的學問當然是好了,連老爺都誇小姐是咱們府裏的小才女呢,老爺還說小姐的才情絕不遜於二爺呢。”
我不禁竊喜:這樣一來我和清秋的文化修養大抵能夠順利對接,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
是夜,月華如水。
我仰望靜謐的夜空,刹那間,喜從中來,悅不勝收。
忽然發覺自己變活潑了,是因這生命的年輕,是因這性靈的調皮,亦或是因這希望的絢麗燦爛?
不管怎樣,我愛這改變。
日複一日,轉眼一月。
傍晚時分,暑熱退去,清風徐徐,我的禁足也如期結束。
拉著馨兒在府裏溜達,名為解暑散心,實則是觀察情況以便我用。
諾大的明府,已經不見了曾經的輝煌與繁盛,在夕陽餘暉的映稱下,卻多了一份清新恬淡之意。整個府邸布局精巧、錯落有致、立意高遠、匠心獨具;亭台樓榭、雕梁畫柱、山石水湖、秀美天成。
我和馨兒走前院,到後院,穿長廊,經別院,過木橋,偶遇三三兩兩路過的下人,來到了花園。但見蓮葉接天、荷花映霞、金菊飄香、丹桂吐蕊,好一派蔥蔥鬱鬱之景。一時間詩性大發,我隨口吟道劉禹錫的《秋詞》: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好詩好景致”,不遠處傳來一聲很是豪放的感歎。我回頭一看,一個年輕男子,一身淡青色綢緞長袍,莫約20多歲,已經走到了近前。馨兒忙請安道:“二爺吉祥!馨兒給二爺請安了!”聽她這麼一說,我暗想到這個人一定就是納蘭揆敘,納蘭性德的二弟,也就是我的二叔。我記得納蘭性德比揆敘要大20歲,那就是說現在揆敘應該是25歲,才比我大10歲。
揆敘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也一福身說道:“清秋給二叔請安了!”
“哈哈哈……”,他大笑,“二叔?這可是你15年來第一次叫我二叔啊!而且,你居然還會給我請安啊?是我聽錯了嗎?還是你被摔壞腦子或者被關傻了?”他戲謔著,似在控訴著我之前的調皮無理,卻又是這般的和藹、溫柔、寵溺。
夕陽為他鑲嵌了一圈金色的光暈,令他挺拔的身姿、精致的五官和純淨的笑容異常溫暖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