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老夫人也喜歡我妙衣坊的東西啊,真是榮幸。”
這赫連春都病的白裏透白了,還逞能地配合著演戲呢?真有專業精神!莫然忍不住在心裏自娛自樂地苦笑。
“小然,你在這裏張羅老夫人的東西,我先出去一下。”
看向大街的視線猛地一緊,隨即收回朝前走到莫然的身旁,卞昊天如是說道,並借著側頭的姿勢快速地交給她一顆信號彈,悄聲說道:“我見到了熟人,有事喚我。”
說完便走出了妙衣坊,快速地朝右拐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人海,莫然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心頭有些惆悵,難道現在真的要跟他形影不離,自己才不會感到失落嗎?
見莫然站在門口的身影,那麼的單薄那麼的不舍,已經那麼的飄忽,好似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似得,弄得赫連春有些慌張,他立即開口勾回彼此的心神:“小然,把老夫人的尺寸給我,我讓師傅去準備。”
跟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卞昊天來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林子裏,隱約覺得這竹林有些熟悉,直到看到了遠處那間小小的茅屋院子,他才發現那是曾經莫然與吳媽同住的小院兒,不過因為搬到了莫園,大家似乎都忘記了這裏,可是……薑寧來這裏幹什麼?
沒錯,在妙衣坊瞄到一個熟悉的影子,便跟隨而來,此人正是薑寧,見他形色匆匆身邊沒有跟任何一個風魔教的人,卞昊天覺得有些奇怪,再加上前些時間對她已經有些猜疑,想也沒想地就放下莫然在妙衣坊,自己跟了過來。
見她匆匆地走出竹林,朝那條小徑走去,卞昊天就更加驚奇了,自打吳媽如玉搬到了莫園之後,這裏就已經荒廢了,可是現在看來,雖然沒有比她們在的時候好多少,但是卻也整潔幹淨,不像沒人住荒掉的樣子,難道還有人借住在此?
心頭的疑團一個比一個大,越滾越厚重,卞昊天依舊保持著不遠不近,卻剛好是薑寧無法發覺的距離,對一個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要跟蹤她是易如反掌。
直到薑寧在院子門口敲了三下,便推開門進去,在房間門口似乎說了句什麼話,遠遠的卞昊天也聽不見,正暗忖著薑寧的諸多不妥之處,門就開了,沒有看到來開門的人,就好像那門是自己開的一樣。
此人功力了得!心下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卞昊天更加小心地靠近那小小的屋子,被對方發現事小,不能揪出事情的源頭那才是重要的,越接近茅屋卞昊天心頭的直覺就越發明顯了起來,似乎很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麵,可是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就好像所有的線索都出來了,可是就差了那麼一條線,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得出結論。
屏住呼吸,卞昊天一個縱身就飛上了茅屋的頂端,快速地附身移動,此時的他就好像那經常攀岩走壁的爬行動物,壁虎一般的靈巧無聲,房內地麵上桌子上都不停地閃爍著因為屋頂偶有破漏,被陽光照射而散發的光亮,卞昊天看清楚了下麵的動靜。
隨著一個閃光悄然無息地被遮蓋成了陰影,卞昊天就聽見了下麵傳來的聲音:“怎麼今天想起找我了?”
無比的熟悉,這麼多年來幾乎每天都會聽到的聲音,讓卞昊天加倍的覺得薑寧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頭有些不舍,卻不是為別的,而是因為她,的確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共患難過的人。
從卞昊天的視線看下去,隻能看到薑寧幾乎是麵對著自己的,而薑寧詢問之人,卞昊天卻無法瞧見,他剛好坐在自己視線的死角,唯獨隻能看到藍色衣襟的一角,偶爾被風吹起飄動著。
“薑左副使別來無恙啊!”
微微眯起雙眼,卞昊天的身子也止不住地輕微顫動了一下,那聲音很小,卻帶著戲謔的感覺,讓卞昊天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可是卻覺得這聲音隱約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
“你聲音怎麼變這樣了?”
薑寧的話又讓卞昊天忍不住想要看清楚對方的麵容,這個人自己一定認識!
“藥物的關係!”
“明白了,最近都在養傷?”
“嗬嗬?其實從未傷過,不過是需要隱士一段時間而已。對了、她怎樣了?”
從 卞昊天的視線看去,薑寧的臉上頓時僵硬,連那起初顯得從容不迫的淡定也因此而有些變化,這讓卞昊天有些好奇,對方口中那個他(她),會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麼在乎她?她究竟有什麼地方好?”
薑寧麵上出現了絲絲的痛苦,看得卞昊天忍不住有些自責起來,薑寧對自己有情,他一早就知道,可是卻從未想過要接受,更沒想過要阻止,亦或者說自己不懂要怎麼阻止她再繼續對自己好,卻可以不傷害到她,情之一字,不懂最好。
想到這裏,卞昊天腦海裏瞬間明白,對方口中那個她會是誰,而這個人又可能會是誰,而且下麵傳出來的聲音,也確認了他此刻的想法……
隻聽見一陣悠長而低沉的聲音自下傳進耳朵:“是啊,小然她……有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