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頭的不安,卞昊天看了看門外的夜空,當即一個施力飛奔出了門外,而那股力道剛好帶上了房門,沒有發出半絲的聲響,就好像這一切不都不曾發生過。
“主公,這件事真的很困難,能不能給我多一些時間?”
莫然這次沒有躲到很遠的地方,而是幹脆悄悄地利用赫連春教給她的步伐,潛進了那個有些雜亂的,曬著草藥的院子,當然這時候已經很空蕩,而那兩個在外麵交談的男人,也改回了戶內。
剛蹲在窗戶下麵,就聽見了裏邊傳出來瞿康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焦急,讓莫然隱約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而他口中的那個主公,莫然隻覺得這樣的稱呼十分之熟悉,曾經的曾經,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可是這時候腦子卻打結了,就是想不起來。
“事發突然,所有的部下都沒有太多的時間等你。”
“可是那是五十萬兩銀子,不是五百兩五萬兩,一下子說要就要我實在周轉不過來。”
“這是你的事,當初我也沒有逼著你跟著我幹!”
這聲音……沒由來地讓莫然心頭震了震,太寒了!這聲音太冷了,冰冷得好似沒有一絲感情,別說看到他了,光是聽見這個聲音,都讓人無法反駁他的意思,這種感覺……沒由來地讓莫然想到了段熙之,那個高高在上同樣讓人看不懂,卻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的男人。
不過……五十萬兩銀子!OMG!幹什麼大事需要五十萬?莫然不知道五十萬究竟能幹什麼,但是她知道的卻是,妙衣坊和普拉達一年的利潤也不過二十多萬,而且還是生意很好的時候,這要五個妙衣坊和普拉達才能達到的利益,而且是一年,這麼一個數目,估計都夠不落城所有的百姓生活一年了!這麼一下子他竟然開口就問瞿康拿這麼多錢?還真當瞿康是隻會下蛋的金雞啊?
對方是不是拿瞿康當下金蛋的金雞莫然不知道,但是瞿康很害怕這個鬼魅般的男人,這點莫然卻摸得很清楚了,不光是他謙卑地喚著對方為主公,而是他隱隱有些顫抖的聲音,讓她堅定了這個想法。
“主公你也知道,皇上已經在懷疑我了,若不是我運氣好及時將數目補上,上次清點的時候我就已經被發現了!要是這次再動用這麼大一筆數,我肯定會被揪出來的!”
“既然你也知道他在懷疑你了,被他盯上的人就別想清清白白地躲過,你做也是死路一條,不做也是死,你自己掂量,不過……做了可能是後死,不做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哇咧!這吖是個腹黑的主,如此赤果果的威脅,太BH了!而且竟然跟皇帝扯上關係了咧,而且這麼大的一筆錢,瞿康提到了段熙之,難道他在挪用國庫的錢財?問題是國庫的銀兩,他怎麼可能有那個權利去動用?
莫然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不好使轉不過來,怎麼都想不到瞿康與這個男人與朝廷有怎麼樣的關係,他又是怎麼動用私吞到段熙之國庫的?
“什麼時候要?”
屋內沉凝了片刻,莫然似乎都感覺到自己能夠聽見瞿康無奈的喘息聲,就在她有些堅持不住想要探頭看個究竟的時候,瞿康的聲音便從裏麵響起,滲透著無限的惆悵,還有一絲豁出去的果斷。
“三日內,到時候你……誰!”
神秘人隻是將頭微微偏過,冷哼一聲,瞿康立即追到窗邊,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
“主公,外麵沒人。”
“沒人?”
對方隨即將桌上的油燈拿起,走到瞿康身旁,在油燈的光亮下,他發現了牆頭那幹枯的木樁上,殘留的絲絲長發,信手拈來在瞿康麵前晃了晃,那隱藏在黑色布巾下的眼睛閃了閃,冷冷問道:“你還想說沒人?”
“這……我們長期以來在此商討,從未出現過漏子,現在竟然……啊!”
“嗯哼?”
瞿康立即恭敬地低下了頭,後退一步說道:“定是我那夫人,今日剛接回來的。”
“夫人?你府上不就一個妾?那個偷聽到機密的女人,不早就已經解決了?還是你念及舊情,對我隱瞞了什麼?”
對方冷得好像可以鑽進瞿康心裏探個究竟的聲音回蕩在這簡陋的屋子,瞿康咬咬牙狠了狠心說道:“就是她,當初主公您的信使親自看到我怎麼處理她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沒死,還好好地活著,後因蓮香去寺廟祈福這才……”
“我隻要結果!”
說完,他轉身站立在窗邊,看著夜空上的那一輪月牙,似有似無地發出了無聲的歎息……
*****
被卞昊天再次攔腰抱回安全的地方,此處偶有下人經過,卻沒有點亮所有的燈籠,隻是隱約能看清路,莫然低著頭好似認錯般貼在牆的那一麵,站著不說話,而卞昊天隻是麵色嚴肅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對不起……”
“走吧!”
聞言,卞昊天沒有作出莫然想象中他會輕輕地抱抱自己,然後原諒自己說不會跟自己生氣的畫麵,隻是淡淡地說了這麼兩個字就轉過身,邁開了腳步率先走在前麵,莫然心頭一酸,無聲地跟了上去,隻是她沒發現,卞昊天走的很裏麵,那黑色的裝扮在這並不明顯的光線下,幾乎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