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大門猛地被人給踹開了,那即將靠攏的兩人瞬間彈開,朝門口的方向望去,隻見赫連春好似見到鬼一般,大叫一聲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隻是那張得打開的五根手指,根本就沒有一根擋住他那妖魅的鳳眼,另一手則擺動揮舞著,還怪叫地吼著:“啊啊啊,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啊!嗯嗯,我啥也沒看見。”
說是那樣說,赫連春還不忘記悄悄轉悠著那黑黝黝的眼珠子,生怕錯過了這被自己撞破好事的兩人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在他看來這當然是十分之尷尬的事兒,不過嘛,這尷尬的人不是自己就是了。
此時此刻尷尬無比的兩人,立即鬆開對方,各自撇開臉,不過卞昊天卻是瞥向那個罪魁禍首,撞掉了自己的好事,眼前這個家夥再是莫然的親人,也一概不給麵子。
“赫連春,有沒有人教過你,進屋前要先敲門?”
咬牙切齒地問完這句話,莫然氣呼呼地將頭扭到一邊,對上了卞昊天的視線,而他並沒有一絲不自在的情緒顯露臉上,似乎剛才被他撞見之事,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他不好意思的,唯獨麵上那隱忍的怒氣,倒是十分明顯地擺在臉上,告訴門口那鮮紅的影子,大爺他此時很不爽!
“嘖嘖嘖,別不高興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哪兒知道你們竟然……不顧這光天化日世風日下的,竟然上演激……”
“赫連春!你膽敢再說一個字試試!”
情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莫然那散發著狼一樣的光芒便朝著赫連春直直地射來,同樣是咬牙切齒地警告著某人,不過那被警告者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朝莫然拋了一個媚眼,隨即洋洋灑灑地走到桌邊坐下,翹著的二郎腿在那紅色的錦衣長袍下,抖啊抖的。
“有力氣吼我,就證明恢複的還不錯,我就是想著這個時候你該醒了,所以才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看看的,哪知讓我看到了……呃?咳咳!不說不說便是,我不說還不行嗎?”
厚臉皮地想再次將那少兒不宜的畫麵提出,就立即被莫然與卞昊天兩人那天衣無縫的默契,那讓赫連春後背直發毛的眼刀,逼了回去,雙手揮舞著作著投降狀。
“小然,我相信現在的形勢,你已經很清楚了吧!”
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赫連春將身子朝椅背裏一靠,看向莫然的眼睛裏,有些凝重,而微微上揚的眼角,也顯示著他此刻的憂慮。
“嗯。”
簡單的一個字回答,便確定了赫連春的說法,對於他和卞昊天在屋內的談話,莫然從頭到尾都知道,隻是因為自己想要躲起來,不想麵對才會造成此刻的局麵,但是既然奮力地讓自己清醒過來,有些事情該麵對的還是要去麵對。
傷心的,難過的,想要逃避的事情,給自己這一天的時間,就夠了!
剩下的,隻有麵對,別無他法!
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不發一言的卞昊天,此時動了動唇角,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輕輕伸出了胳膊,毫不在意有赫連春的出現,輕輕地將莫然攬住,那輕擦在莫然肩膀上的大拇指,正凸顯著他此刻對莫然無聲的鼓勵和安慰。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我相信他!”
莫然抬起頭來,看向皺眉隱忍著的卞昊天,她知道,他雖然不說一句話,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但是他是真的在意,甚至是害怕著。
他……眼前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在意著自己,在意自己對他的看法,是如此的害怕著,縱使強大如他,冷漠如他,也會有害怕失去的一天。
“我相信他不會騙我,他說此事與他無關,我就信!”
輕輕將自己的手放進卞昊天的掌心,莫然將赫連春當成了透明人,雖然口中說著他,表麵上在回答赫連春的話,實則好似又陷入了那種,你眼中隻有我,我眼中隻有你的曖mei氣氛,弄得赫連春幹咳連連,立即站起身來,有些扭曲地笑著:“嗬嗬,既然如此這就是你們兩人的事了,我先閃了馬老板還等著我商量新絲蠶的事呢?”
說完赫連春還不忘記朝莫然壞笑了一下,隨即假裝地打了一個惡寒的哆嗦,轉身飄出了屋子,在莫然與卞昊天的注視下,優雅地轉身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隻是他麵上的笑容,在房門合上的那刹那,轉瞬即逝,餘下的隻有無法掩飾的不舍與無聲的歎氣,赫連春站立在門前,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再次開啟雙眼,恢複了他一貫的姿態,揚起唇角轉身離開,將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部拋開,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好,我便好!
“小然……”
“昊天,什麼都別說,我不會再這麼脆弱了,有些事情有些軟弱,一次就夠。”
心疼地將她扳正對上她的雙眼,卞昊天深深地吻了吻莫然的額頭,輕輕說道:“你也不需要堅強,一切有我。”
“他埋在哪裏?”
“城外。”
莫然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告訴卞昊天,希望得到他的理解,迎上他擔憂的視線:“我想去看看。”
點點頭,卞昊天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隻是輕輕地抱著她,好像抱著一件易碎品那般輕柔小心:“等你養好身體,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