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假裝回頭隨後露出驚豔的神色,眼露桃心地望著卓聶指著的踏雪應道:“白馬?你是說那邊的那匹馬?”
端跪在原位,卓聶冷笑一聲,原本那皺起的眉頭也因為莫然的話而舒展開來,接著她的話說下去:“馬?哪裏來的馬?踏雪分明是一匹白馬而並非是馬。”
似是覺得將身體朝後轉比較難受,莫然幹脆站起身來,在原地張望著打了個響鼻的踏雪,心想它和阿八還真是像!
想到阿八就多了對踏雪的幾分好感,可惡的是它的主人,漂亮的生物就是天生就是討人喜歡的。
而喜歡漂亮的生物,也是人的天性,此時莫然也絲毫不掩飾對踏雪的喜愛,並朝它走了過去……
學著晏書傑的樣子,莫然先是對著踏雪默默傳情了片刻,隨後試著伸手摸了摸它發亮的鬢毛,見它並沒有像討厭卓聶那樣,衝自己一個撲鼻,頓時鬆了一口氣,幹脆放下心來,撫摸這踏雪的腦袋,好似在安撫一個孩子般,唇角也漸漸露出真心的微笑。
“大叔是說這匹馬不是馬?”
不準再叫我大叔!!!卓聶在心裏狂喊,隻是表麵上他還要裝作十分鎮定的模樣,那忍了又忍的樣子看得莫然全身的細胞都在跳舞,恨不得卸去偽裝,笑出聲來。
“大叔?”
見卓聶被自己氣得不輕,莫然隻好出聲提醒,免得真把他氣出個什麼毛病來,那可擔當不起。
狠狠地瞪了莫然一眼,卓聶這才憤憤地說:“正是,白馬非馬。”
圍著踏雪轉悠了兩圈,越來越喜歡,可是還是不能透露出自己正在打的鬼主意,莫然嘖嘖兩聲讚道:“仔細想想我覺得大叔說的很有道理呀!”
“呃??”
頓時合熙殿中傳來了大小不一,卻十分默契的疑問聲,有的甚至搖搖頭,心中漸漸湧出怒意,這莫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故意讓鴻國輸的難看嗎?
昨日挑釁成功,讓對方答應這場加時賽,可是今日卻不上陣,還派來這麼一個低級弟子,竟然同意卓聶的話,這不是在給鴻國蒙羞,給自己的師父扇巴掌嗎?
背後身側紛紛傳來那刺痛的眼刀,莫然毫不在意地將其抖落,心中卻不滿地怒斥:你們這些個死板的讀書人,就不能等老娘表演完了,再下定論嗎?
自然、有個洋洋自得的人也有與鴻國學士們同樣的想法,此人正是卓聶也!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麵上的譏笑,甚至惋惜地搖搖頭,在心裏腹誹:哼!我還真當這莫白是什麼驚世之才,我也當你這冰冰姑娘真是什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連中了我的招兒也不知,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冰冰姑娘也覺得我白馬非馬一說,很有道理?”
想著她是如此的不濟,也不怕幹脆再下點狠手,讓她輸的更難看一些,這莫白看不起我,竟然派了這麼一個弟子前來與我辯合!
“是啊!不過這匹馬還真是好看,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馬。”
“那是!不過冰冰姑娘又錯了,應該說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白馬才對呀!”
莫然回過頭來,猶如恍然大悟般,並豎起了手指頭:“哦!對啊!不過這匹白馬還真好看啊!”
這殿中的人,聞言如數搖頭,並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
提到這踏雪,卓聶自然是無法掩飾自己心中的驕傲,昂首挺胸地大聲說道:“這可是我卓家世代相傳的傳家寶,此馬名為踏雪,已經相傳數百年,到我這已經是第十七代,而且每代隻傳一胎。”
“哇!這麼珍貴,難怪是傳家寶了。”
莫然麵露驚訝之色,好似很不敢相信一般,隨即更加迷戀地看著踏雪,更‘忘情’地撫摸這有靈性的家夥,然後不知是太過驚訝還是太過興奮,竟然踩到自己的裙擺,朝踏雪撲了過去,狠狠地拍在了馬肚子上……
“啊!!我的馬……”
馬字從卓聶的口中說出,卻逐漸消失,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左顧右盼一番發覺好像沒人注意到他的舉動,立即閉上嘴眼睜睜地看著踏雪引起騷動,心痛無比地抽搐著黑乎乎的嘴角。
而踏雪本在享受莫然那溫柔的安撫,卻不想突然就遭受了這麼一個突襲,頓時揚起前蹄發出了長長的嘶鳴,扭頭就朝殿門狂奔而去。
而大殿門前則有一幹守衛,踏雪隻是再次嘶鳴,聲音高亢嘹亮,前蹄高揚後蹄一蹬,便騰空飛起從殿門前那一排排的侍衛頭頂上飛出,扭頭甩了甩尾巴,扭頭好似箭一般地揚塵而去。
被這一幕驚呆的眾人,直到踏雪的馬影消失在眼前,才反應過來,都同情地看向莫然,這可是卓聶口口聲聲強調的傳家寶哪!
“我的踏雪……”
聲音中透著淒慘,透著傷心和不舍,卓聶好像真的很傷心,那可是百年難尋的絕世好馬啊!
“放心!一定給你找回來。”
莫然拍拍胸脯,十分有把握的保證著,說完扯起長裙,也跑出了大殿,丟下這殿中的數十人大眼對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場麵頓時有些混亂和尷尬。
而就是這麼混亂和尷尬的場麵,才讓所有人都忽略了其中三人的反應。
段熙之似笑非笑地看著殿門的方向,搭在龍椅上的手還無聲地敲打著,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是憤怒?亦或者是理解?
赫連春呢?看了看莫然離去的方向,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卞昊天也消失在了殿中,他不由得心中有數起來,莫然的這一舉動,一定是事先斟酌好的,也毋須擔心什麼。
隻不過要是小然用這種滑稽的方式勝了卓聶,這晏書傑……
而晏書傑,則是看著卓聶,暗暗地勾起了唇角,止不住地搖頭。感受到身側傳來的視線,他扭頭迎了上去,唇角的弧度也漸漸放大,並無聲地朝赫連春做了一個口型:卓聶、輸定了!
每個人的反應都有些奇怪,而小然此刻究竟打著什麼主意,赫連春猜想了一番心中隱隱有些頭緒,卻不太清晰,隻是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晏書傑昨日的敗局,很可能是故意而為之。
可是,赫連春再次朝晏書傑看去,對方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唇邊依舊掛著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變的淺笑,使得赫連春無聲地問著自己: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就在赫連春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莫然拖著輕快的步子回來了,當然她不會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還跟了一個麵無表情,做侍衛打扮的男人,而男人手中則牽著一根韁繩,韁繩的另一頭,是一匹馬。
走到離卓聶五步遠的地方,莫然就停下了腳步,指了指身後的男人,呃……男人身後的那匹馬,笑著說道:“大叔,你的傳家寶我給你找回來了。”
卓聶終於忍不住,媚眼開始抽搐,嘴角的茂密叢林也開始抖動,那樣子又可怖又滑稽,莫然立即轉移視線,朝赫連春看去,果然還是美男養眼,卓聶這樣的極pin,這輩子隻看一次就好,真的一次就好!
無法鎮定的某人,‘嗖’地起身噠噠噠幾步就越過莫然,走到侍衛卞昊天跟前,再用他那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的眼刀瞪了瞪莫然,顫抖的手指向莫然替他尋回的傳家寶:“荒唐,這明明是一匹又黑又瘦的老馬,你卻想騙我說這是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