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價值,那……你想到破解白馬非馬的辦法了嗎?”
搖搖頭,莫然如實回答:“當時我也不過是一時情急,拖延時間才這麼說的,其實我自己心裏根本就沒底,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被卓聶繞進去。”
視線落到莫然手中的那張飛進來的紙上,卞昊天手一伸:“把你手中的紙條給我看看。”
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卞昊天,立即縮回手來夾住腋下兩側的布條,莫然暗暗在心裏叫苦,從來都沒有這一刻這麼糾結,好不容易盼來你了,卻不得不違心地想你快些離開,嗚嗚,好想哭!
卞昊天接過那張紙,便坐了下來,做出與莫然起先一樣的動作,她很想走上前直接幫他把位置放正,可是礙於這尷尬的時刻,也隻得站在原地不動了。
拿著它四個方向都擺過了,卞昊天才發覺這黑乎乎的東西,最有可能的就是一匹馬,當即抬起頭來對上莫然四處閃爍的目光,他眉頭輕蹙:“你在找什麼?”
突然傳進耳朵的聲音,讓莫然立即收回視線,她尷尬地咳了咳,然後咧開嘴笑道:“我在注意周圍的動靜,看看這次有沒有人偷聽。”
疑惑地再看了她一眼,確定她十分有問題,就算外麵真的有人,人家是練家子你能察覺到什麼?
懷疑歸懷疑,卞昊天卻沒有問出口,隻是淡淡說道:“我來時已經觀察過了,周圍沒有人,上次是我沒有注意才讓有心人靠近,這次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看著他的耳朵抖了抖,莫然不禁想到那種十分警覺的動物,貓咪,似乎它也是周邊有一點點小小的動靜,哪怕位置很遠,那小家夥也是如此,抖抖小耳朵表示自己已經察覺,就算是睡覺的時候也依舊如此。
其實卞昊天早已經看出來了這畫中黑馬的意義,隻是因為莫然有些神神叨叨的,他才沒有把話說破,心中還納悶著,她怎麼一直把腳步朝後挪?難道屏風後麵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卞昊天心裏不禁有些不快起來,不過背對著莫然的他並沒有立即采取行動,他倒想知道,這個女人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
而此刻莫然的神神秘秘,又讓卞昊天聯想到了自己剛撞開窗戶,飛身進來的時候,她那一臉驚恐慌張的模樣,難道她那時候被嚇到的原因,是因為她此刻的閃爍,屏風後麵的秘密嗎?
“那個,昊天你先研究研究這畫紙的意思,我進去有點事兒。”
實在是忍不住這胸前隨時可能迸發的凶猛,莫然終究還是開了口,也不等卞昊天回答,就直接轉了一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平角彎兒,隨即利落地邁開步子,朝屏風後麵衝去!
側身看著她從匆匆逃匿的身影,卞昊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隻是又不好起身跟上去,隻得讓自己心中繼續不痛快,悶著看手中那匹皺巴巴的黑馬。
不過奇怪的是,這匹黑馬會是誰畫的呢?很明顯對方是要告訴她,明日對付卓聶的辦法,雖說自己已經想到,而且跟這人的方法大差不差,可是這麼一個暗中幫手的人物,他到底存在的是什麼心思?
腦子裏快速地轉動著,耳朵卻也沒閑著,卞昊天細心地聽著屏風後麵的動靜,發現除了類似於換衣服的沙沙聲,並沒有其他的聲響,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頓時,卞昊天也為自己心中那個比較不可能發生,不可能出現的想法給震驚了,甚至感到了一陣羞愧,
莫然對他的心意,他比誰都明了,可是卻還是跟春心萌動的小夥子一樣,吃著這莫名的飛醋!
“小然……”
“呃……啊?”
裏邊傳來她有些吃力的聲音,卞昊天心頭有些異動,卻還是忍住了想一探究竟的衝動,扭過頭的他隻隱隱看到那個身影好似在奮力地拉扯什麼,而此刻她纖細的身姿也透過屏風的光線,那曼妙的曲線也若隱若現地印入了他的眼瞼。
似是突然明白她在做什麼,卞昊天麵上忍不住出現一絲別扭,強迫自己收回目光。
難怪剛才與她對話的同時,聽到了一聲淺淺的卻類似於撕裂的聲音,當時還以為是外麵又有什麼人,現在回想起來,她起初那鬼鬼祟祟,麵色異常行為古怪的所有動作,都可以得到充分的解釋。
這大意的丫頭,竟然把束xiong的繃帶給……
忍不住搖搖頭,卞昊天實屬無奈地勾起唇角,一麵笑她的大意,另一麵則是自嘲自己的小心眼。
而剛準備好一切,把自己包裹嚴實的莫然拐出屏風,看到的正好是卞昊天輕晃著腦袋,微微勾起唇角的一幕……
當然,在莫然發覺到卞昊天的笑意的同時,對方自然也抬起頭來,迎上了她‘色迷迷’的視線,卞昊天當即輕咳一聲,轉過身子將手指向桌上平鋪的紙,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覺得這東西,會是誰扔進來的?”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是誰吃飽了飯無聊沒事做,到處製造垃ji!”
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莫然對這件事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以至於卞昊天更加無奈,對方目前看來的確是一片好心,雖然這好心有些多餘,不過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家夥根本就沒有理解到這神秘人的用心良苦。
“難道你沒發現,這匹黑馬有什麼意義?”
“我的天!你別再跟我說馬了,我現在腦子裏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而且都是白的,晃得我腦子疼!”
豈止腦疼、此刻是眼疼、肉疼、蛋……呃!沒蛋!總之就是到處都疼!
伸手將身後的她拉到自己的麵前,稍微用力示意她坐下,卞昊天這才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其實這個扔紙團進來的人,是在幫你!”
“幫我?”
扔個紙團進來嚇得我半死,怎麼就算是幫我了?
莫然依舊無法理解卞昊天話裏的意思,嘟噥著小嘴反駁道:“都不知道是誰,你怎麼就確定他在幫我?說不定是誰的惡作劇呢?知道我今天被馬折騰夠了,故意整這麼一出,咦?”
見她眉頭一跳,好像想到什麼一樣,卞昊天眼中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閃了閃,隨即對上她稍微有些放大的瞳孔:“怎麼?想到什麼了?”
“我覺得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赫連春,這的確是他吖會做的事!”
聞言卞昊天說不出來心中是什麼感受,隻覺得替赫連春不值,那麼照顧她那麼關心她,隻付出不求回報的赫連春,此刻竟然在這個時候,倒是被莫然想念得緊,也不知是他的悲哀,還是平日裏迫害得莫然太慘,以至於好事輪不到,壞事倒攤上了。
“你想到明天怎麼應付了嗎?”
“剛不是說了嘛,根本就沒頭緒呢,腦子現在還有馬在咆哮!”
卞昊天神秘一笑,指著桌上那被莫然嫌棄的紙張,揚了揚眉梢輕聲說道:“你可知道,這破解之法,已經有人給你送來了。”
“你是說這個?這個能解卓聶的白馬非馬?”
就跟打了強心針似得,莫然起初那鬱悶之色瞬間被驚訝所取代,雖然沒有好多少,不過起碼有了精神,不再軟綿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