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燦說:“賢弟受了內傷,一時間恐難速愈,來,讓為兄為你療傷。”
南魯青大吃一驚——練武之人行俠仗義是有的,慷慨疏財也不難,可要為他人而自損內力,卻是舍己為人的大俠大義,若非至親手足,一般人絕做不到如此。他忙說:“這萬萬使不得,你我萍水相逢,哥哥出手救我,魯青已是感激不盡,怎能讓哥哥再為了我而損耗內力,內力是咱們練武之人的根基,一旦耗損,補都未必補得過來!”
薛文燦揚眉一笑:“魯青兄弟,你也太小看為兄的根基了。文燦雖稱不上內力深厚,這一點自信還是有的。不出一兩月,我的內力定能恢複如初!”
他不由分說將南魯青拉到炕上:“你若再推辭,就是不把文燦當兄弟了。你盡管放心,我也是盡力而為,如若力有不逮,文燦自會罷手。兄弟你扭扭捏捏,像個大姑娘,好不爽快!”
南魯青隻得定精凝神,盤腿坐在炕上。
他問薛文燦:“大哥這一身好武藝,師承何派?”
薛文燦笑道:“無門無派。我從小喜愛舞刀弄槍,家父攢下了幾畝薄田,就逼著我讀書。我那頑劣的秉性,如何耐得住?他讓我練字,我就拿著毛筆當槍使……如此二十年,竟讓我練就了一套‘丹青筆法’。”
“那內功和輕功是受何人傳授?”
“一樣是自悟的。我家村子的後邊,原來有一個道觀,那道觀裏有個老道士,極善吐納功夫。我就偷著看偷著學,一來二去,竟也摸得些門徑。”
南魯青歎道:“若不是親見,我斷然不能相信世上竟有大哥這樣的聰穎人物!”
薛文燦說:“我學武,意在強健體魄,無意在江湖上有所建樹,因此,除了杏兒,就連家父家母也不知我武藝如何。偶爾也做些鋤強扶弱之事,就象昨夜。”
“那大哥以何為生?”
“我是易州瑞錦祥綢緞莊寧老板家的西賓。”
南魯青又待發問,薛文燦打斷他:“話不能一天說盡,咱們敘談有日,還是先運氣療傷吧。”
薛文燦將內力蓄於掌上,在南魯青的後背受傷處轉圜用力,屋裏升起一股氤氳的熱氣。
療傷過後,兩人都大汗淋漓。
薛文燦叫杏兒:“妹妹,我們想沐浴,你去燒些水來。”
杏兒撇撇嘴:“兩三個月不著家,一回來就支使我。我忙著呢!”
薛文燦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文杏姑娘忙的什麼?”
“喏,你看看,我做的,好不好?”
薛文燦和南魯青低頭一看,杏兒手中拿著一個秫秸杆做的玩偶美女——高髻廣袖、翩翩起舞——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薛文燦歎了口氣:“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了,還象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