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當口,阿成那邊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媽的,華罵了句,快速的探出身,冒著被點的危險,對著政府軍士兵連開兩槍,一個不差正好兩個爆頭,縮回身的說了句,弟兄,爺們可是對的住你了,給你們抱仇了,安心上路吧。甩手示意文文交替掩護撤退。可不管華如何努力的掩護,敵方士兵似乎是對前出的文文大有一種吃定了的意思,密集的子彈壓的他根本動彈不得。沒辦法,大喊了一句:“阿寶。”還真是有效,可能阮寶那邊的壓力沒有這麼大吧,隨著兩支狙擊步槍的交替打擊所形成的火力交叉,敵方士兵的氣焰很快被打了下去,文文借著這個當口竄了回來。
不斷的收縮著防禦區域,大家雖然得以想互呼應照顧,很清楚的一點卻是敵方的包圍圈也越來越小,最新的消息,短暫的戰鬥已經造成三人陣亡,一人重傷,真狗屁倒灶,華心裏罵著。
敵方火力的強大程度足有一個整編連的兵力,如果不能快速的突圍,那後果不想也知道。
凱文迅速的做出了一個令大家非常意外的戰鬥部署,集中所有力量從正麵突圍,目標,吊橋。阻擊的任務隻留個了一個重傷的士兵,說句昧良心的話,就是讓他去死,讓他用生命裏的最一口氣,為大家贏得突圍的一分半秒,雖然那個弟兄微笑著和大家揮手告別,華的心裏卻在滴血,回頭看看,大多數弟兄都掉淚了,卻沒有一個人哭出來,盡管他們都恨的牙癢癢。
弟兄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次的行動政府軍會了如指掌,為什麼政府軍士兵會追著弟兄們往死裏打,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衝鋒的號角剛剛吹起,弟兄們像暴怒的獅子衝向了政府軍防線,卻聽到號角聲漸漸的淡了下去,眼睛的餘光掃過,司號兵胸口上已然鮮血噴濺,弟兄們卻沒能停下腳步看一眼那個司號兵,看一眼他們的戰友,怒吼著衝了上去,我*,我*你祖宗八輩,華幾乎是吼出了聲。身後傳來斷斷續續頑強的號角聲和子彈穿過人體的聲音。子彈像風一樣嗖嗖刮過,炮彈在弟兄們中間不時的綻放著血霧之花,有時候,那團血霧之花,仿佛也是那麼的好看,那麼的鮮豔,那麼的奪目。那花綻放時的聲音也是那麼的特別,格外的誘人。那一刻,華忘記了死亡的存在,忘記了有子彈在飛,甚至忘記了戰友的吼叫,眼裏隻有敵方士兵的影像。
俯瞰而去,密林中,士兵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勇氣向前衝去,吼叫聲響徹山穀,飛向了遙遠的橋。那一束束閃耀著的冷冷的光芒是什麼呢?是刺刀。
他們的眼裏隻有一個目標,橋。
瓢潑大雨,激醒了昏厥中的華。天已經黑透了,感覺自己在移動中,狠命的搖了搖炸屄子痛的頭,一股鑽心的痛便襲上心頭,痛的他啊的一聲就叫了出來。整個頭就像倒瓤的西瓜,殼和瓤完全分離開來,耳朵裏嗡嗡直響。
黑暗中一隻手伸了過來,在華的身上摸索著,一開始華還有些怕,當他握住那隻手時,一種親切的感覺由然而生。頓時,華仿佛找到了家的感覺一樣,那隻手是那麼的柔軟,那麼的纖細,那麼的溫暖。雖然那人沒有說一句話,但華知道,此刻他已經安全了。慢慢的躺了下去,任憑風吹雨打,任憑擔架高低起伏。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像做夢一樣,就連華所看的電影片子裏麵恐怕也難以見到這樣的場景。
他沒有去問大家怎麼樣了,因為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最後倒下去的人,在戰友們與敵人刺刀見紅,將要突破敵方防線的時候,敵方指揮官卻做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舉動,炮擊正在混戰中的人們,當他被炮彈震的失去知覺倒地,敵方士兵那冷森的刺刀捅向他心口的那一刻,他沒有去躲閃,也沒有去反抗,隻是定定的看著他,其實在那一刻,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全身能動的可能也就隻有眼珠子。可他明顯的發現,那刺刀的速度來的好慢好慢,最終那刺刀慢慢的掉在了地上,華無力的閉上了雙眼。華驚奇的發現,他的聽覺和心覺並沒有完全喪失,反而更加靈敏了,他能清楚的聽到戰友們慘烈的吼叫聲,其中還增加了一些狂風驟雨般子彈掃過的聲音,有一顆子彈擦著華的眼皮飛過,劃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線,雖然華閉著眼睛,卻足以感覺到它的灼熱,子彈的軌跡久久也無法散去。當耳朵裏響起那熟悉的流水聲時,華方才真正意義上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