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救救他吧。他可能真的有罪,但他真的不能死,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沒有做完。
努力的想靠牆爬起來,手指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摳著牆縫兒,一點,行了再來一點,他崩直了手指頭,然而力量好像從他身上消失了了一樣,無奈的滑了下來。試了好幾次都是徒勞,兩行傷心而又絕望的淚水衝刷著嘴角即將凝結的血滴在了胸口,滴在了地上,寫照著死亡的模樣。
放棄吧,該是放棄的時候了,即便是現在死也是賺到了的,別再執著了,華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輸,靠在牆角,捂著脹的要命的胸口,呆呆的看著教授臨走時送的那顆安樂彈。
那一刻,華真的好想能夠活著,可身體軟的挪不動步子,他知道,他完了,他士兵的路就要結束了,和眾多前輩們一樣,他終將華為泥土,寫進六隊的戰史中去。那一刻,他微笑著許了一個願,希望教授那老東西把自己那段寫的精彩些,多一些讚揚。想到這些,他苦笑著,笑的滿臉淚水,年輕輕的個人鼻涕盡然拉了老長。
然而想說放棄的他,卻不時的被家的使命召喚著,使得他想說放棄卻不能放棄。
生存的本能促使著他做著最後的努力,狠命的錘擊了幾下胸口。隨著一口熱氣的湧出,鮮血噴出了老遠,人也輕鬆了些許。背靠著牆掃著牆土咬著牙站了起來。四處尋找著他的狙擊步槍,努力的回憶著墜落時的一切的一切。終於他想起來了,糟糕的是掉下來的時候槍彈到了另一條胡同裏,苦笑代替了他無奈的念頭。一定要拿回狙擊步槍,不然他連一點希望都沒有,而且那支槍對他有著特別的意義,就算是死也要和槍死在一起。
吃力的撫著牆向前走去,最要命的是,他覺得心口悶的慌,喘不上氣來。身後敵方追兵已經越來越近,幾乎能聽到他們的喊叫聲,窒息的感覺使得他沒有走出多遠就倒了下去,他下意識的爬到了牆根,靠著牆坐了起來。他恨,恨老天太不公平,為何讓他生在窮人家裏,因為窮的要死走上了這條路。他氣,氣自己為何不摔下來的那一刻就死掉,那怕是撞斷了頸骨,死的淒慘一些也無所謂。不知道是憋曲還是疼痛,他胸口高低起伏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湧出了眼眶。拉斷了脖子上的那顆安樂彈,緩緩的裝入了手槍,閉上了雙眼,擠出了最後的淚水,努力的握槍朝向自己的心髒。那一刻,他卻像個新手,好幾次才握正了槍,食指慢慢的用力,他的手抖的好厲害,他好怕,他怕的要死,無論怎樣努力都扣不動扳機。遠處一聲猛烈的爆炸,傳導著恐懼加速了他快些結束生命的念頭,他知道,他不能被抓到,沃老政府軍對待俘虜比高棉人還要殘忍,有時候,人即便是死了,也有鞭屍的惡習。咬的牙在嘎嘣兒響,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下定了決心,慢慢的扣下了扳機,一點,一點,已經到了臨界點了,再用那怕隻是一點點力,子彈將會從槍膛射出,結束他可憐而又下賤的生命,他已經能聽到彈簧跳動的聲音,撞針繃的彈簧在響。他脖子的青筋爆起,臉紅的像茄子一樣,終於他決定要走了,真的決定了要走,他盡然不抖了,氣也不粗了,一切比想象的好象要輕鬆,緩緩的呼出了最後一口氣,正在他要扣下扳機的那一刻。突然,他的眼前卻浮現出以前的一切一切,像過電影一樣,小時候的快樂,促使他笑了起來。阿珠、維特他們就站在那裏,在向他招手,紅色的光環在環繞著他們,華清楚的知道,他要死了,他曾經聽教授說起過,人在死前彌留之際會出現回光返照的現象,會看到死去的人,看著他們紅光滿麵,想來天國是個不錯的地方。下定了決心,罵了句:“教授,你個老東西,你說過不痛的,你可別騙我。”就在他將要結束生命的那一刻,爺爺來了,他就站在他的麵前,他是那樣的偉岸,那樣的光彩照人,然而他卻在流淚。華流著淚水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可怎麼也抓不到,無奈的說了句:“對不起,我很快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