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爺已經帶人去了,連長那黑鬼卻還在聽歌,看華到了,也沒挪窩。華從望遠鏡裏仔細的觀察了一遍主陣地前麵,沒有絲毫的動靜,海老爺那邊卻傳來了槍聲,擔心他有事,華正準備帶人去支援的時候,命令下來了,據報,敵兩個整編團正在接近中,所有人堅守崗位。怎麼辦,華問自己,海老爺那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他隻帶了十來個人。根據華的判斷,就算敵軍從望遠鏡無法看到的死角處出現,到達這裏也要半小時的時間,來回時間足夠了,點齊了兩個班的士兵正要出發的時候,黑人連長攔住了去路,用極生硬的C國話警告華:“你這是違抗命令,這裏本來人手就不夠,再抽出兩個班,要我們都去死啊。”華知道其中的厲害,隻能懇求他,帶著幾分低三下四的語氣說:“給我一個班就行了,好嗎?”“要死你自己去死,別拉我們墊背。”黑鬼瘋叫著。海老爺那邊的槍聲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再不去支援恐怕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他,華實在是沒辦法了,當時華真的想一槍擊斃了那黑鬼,他有這個權利,完事也隻是一份報告的事,他氣的手都在抖,但他沒有那麼做,他知道,這黑鬼暫時不不能死,連裏的弟兄還要他來帶。補充了兩百發子彈,華一個人竄出了陣地,衝了出去。身後傳來黑鬼連長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的咒罵聲。
聽槍聲,政府軍最少也要兩個連的兵力,海老爺這邊的槍聲卻越來越少,華心裏在滴血,他恨,他恨黑鬼連長太狠心,臨戰發難,他恨自己太懦弱,出發的太遲了。心裏在不斷的祈禱著,海老爺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就是我害了你,是我拉你來一連的。突然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槍聲更加密集,海老爺這邊卻沒有了反應。華瘋了一樣向前衝去,終於槍聲已經到了華狙擊槍射程以內,華衝上了一處高崗,從狙擊鏡裏仔細望去,敵軍正在向一處背山坳瘋狂掃射,大量的工兵正在排雷,山坳後麵是死角華看不到,也沒有人還擊。那一刻,華有一種預感,海老爺他還活著。之所以沒有開槍還擊,是因為敵軍正好要到一處最大的雷區了,華再次觀察著敵軍的動向,好家夥足有一個營的士兵,不敢怠慢,必須馬上向團指揮部報告敵情,一摸耳麥,糟糕,已經不在了,細看之下,才了現剛才的跑動太過急促,麥線不知道何時已經拉斷了,見鬼,華心裏罵著,氣的狠命的錘擊著石頭。
距敵400米,半速風,華輕輕的拉上了槍栓,調整好了瞄鏡,仔細的看著敵工兵的每一個動作,這個雷陣是華和海老爺一起做的,他太清楚其中的細節了,看來敵方工兵是個高手,已經快要找到弱點,華下意識的瞄準了他。這會引爆地雷沒有太大意義,敵軍在爆炸範圍內的不足二十人,怎麼辦,華再次這樣問自已。突然華發現在敵主力旁邊的一個雷區並沒有被引爆,華詭異的一笑,瞄準了爆點,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隨著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政府軍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被驚嚇到的敵軍很快湧入了馬上就要被排除的雷區裏,就在華要開槍引爆的時候,有人已經先開槍了,又是一連串的爆炸,繼之而來的是慘叫聲不絕於耳,還有華熟悉的AK47步槍的聲音,海老爺這老小子就是命硬,挺過來了,這多少給已經身處險境的華帶來了些許安慰,最起碼他覺得接下來的幾天能睡個安穩覺了,為了實現這個美好的願望,華可勁的開著槍。新三團主陣地那邊也已經交上了火,從炮擊的猛烈程度來看,估計那黑鬼快要尿褲子了。
盡管華奮力的射擊,盡管海老爺的槍打的出神入化,但兩支槍的威力始終有限,反應過來的敵軍士兵用最瘋狂的射擊來發泄著仇恨,一時間,彈網覆蓋了樹林,華隻能多點打擊,來掩護海老爺撤退,別看海老爺人年紀大了,身手可一點也不含糊,那幾下子閃身騰挪的動作,快的讓華也眼花繚亂,自愧不如。借著雷區延緩了敵軍前進的速度,海老爺終於脫險了。兩個人相視一笑,說了句:“為了這麼一個老東西,一個人來,值麼。”華撇著嘴說:“你能活著,值了。”“我就知道跟你娃沒錯,有你這句話,死了也值了。”說這話時海老爺盡然有些許激動,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走了,別來教授那套。”拉著他向主陣地跑去。
憑借著優勢的地利和弟兄們拚命,加上炮兵弟兄們歇斯底裏的炮擊,雖然敵軍有兩個整編團的絕對優勢兵力,新三團的防線卻沒能撼動一步,華向團指揮部報告了側翼的情況,團長派出了兩個連的兵力出動,在海老爺的帶領下,借助原先布置好的雷區,很快便擊退了他們的進攻,政府軍傷亡慘重,打的興起的海老爺一路追擊,據他回來對華吹牛皮時說法,那可是相當的慘,嚇的跳崖的都有了,一大群人被煮進了河裏,包了餃子,聽他如是說時,華心裏有些隱隱作痛,為什麼,華當時心裏真的說不太清,雖然海老爺說的是敵方士兵,但華心裏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