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各種各樣的傳聞,關於密室布置手法的來源和殺人動機都在接二連三地出現。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
4
船澤離開房間以後,我到樓下去找火村。先到休息室去看看。這裏不要說沒有火村的身影,連剛才還在的鵜飼和大崎的身影也不見了。難道又重新到書房和地下室裏考察現場了嗎?還是到房子的四周?
我來到書房一看,隻見一個年紀大的刑警正蹲在地上,停下來過去一看,那位刑警右手正從地板上慢慢地舉了起來,那隻戴著白手套的手裏握著什麼東西。是釣魚絲。他是在用透明膠布和釣魚絲作著布置密室的實驗呢。我看著他的動靜,過了一會,就聽見哢噠一聲,刑警手放在把手上打算將門推開,但是門沒有開。
“哦,鎖住了鎖住了。”
從房間裏傳來高興的聲音,門開了。
“這個搭鉤這麼簡單就放下了。”
房間裏出來的是另一個刑警,好像是配合做實驗的。原來如此,密室就這麼簡單地成功了。拉動釣魚絲的那個刑警站起來高興地說:“一次就成功了。”
門打開著,差不多可以看見裏麵的一切了,但還是沒有看見火村和鵜飼的身影。
目光正好和從書房裏出來的刑警對上了。我發現他看見我以後笑容馬上就不見了,隻好低著頭離開了現場。不滿意業餘偵探和助手介入他們的工作也是正常的嘛。
我決定到書庫裏去看看。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了說話聲,我要找的人們好像都在下麵。
“這可是原來就是這樣的。隻是冬季有點不方便,其他季節倒沒有感到什麼不便。”
是佐智子的聲音。不知為什麼她也在勘查現場,引起了我的興趣,我趕緊加快腳步下了樓梯。
開著一條縫的門前站著四個人,火村、鵜飼、大崎、佐智子。果然是我意料中的幾位。這時正好聽見火村在確認:“的確是這樣的嗎?”佐智子肯定地回答:“哈依,是這樣的。”
“謝謝!可以了。”
火村道了聲謝,她也行了一個禮然後一轉身,正好看見我,表情雖然顯得有點驚訝,但還是對我點了點頭。因為樓梯很窄,我趕緊快步走下樓梯為她讓道。她又跟我打了聲招呼,從我身邊穿了過去。
“有棲,你到哪兒去了?”
雙手插在腰間的火村問我。
“我並沒有到外麵去,隻不過是收集了一些情報而已。”
“不知道你收集到了些什麼情報,不過這裏可是有很大的進展啊。”
“哦。”
我的情報也挺有價值的啊。
“什麼進展?”
“真冷啊。到裏麵去說吧。”
他用下巴對著書庫指了指。我跟在鵜飼和大崎的後麵也走了進去。
雖然他說外麵太冷到裏麵來,可是書庫裏沒有暖氣跟走廊裏也差不了多少。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回頭一看,原來是門開著一條細縫。我將門關上,沒想到手一放,門像是在嘲笑我一般又無聲地打開了。
火村說:“聽說原來就是這樣的。”
“壞了嗎?”
“哦,是門上的鉸鏈壞了,一放手,就會打開一兩公分。”
“這麼說,剛才問佐智子的就是這件事了?我聽見她說‘本來就是這樣的’。”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因為當時我隻是用錘子把門砸開了,我也認為門上的鉸鏈本來就不好。”
“哦,這才說‘冬天有些不方便’的原因啊。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回到休息室裏去談吧。”
我在征求鵜飼和大崎的意見。因為我討厭門縫裏吹出來的風。
“要是冷的話,就關上吧。門上不是有搭鉤的嗎?”
火村好像執意要呆在這裏。我隻好按照他說的去做。門上的搭鉤是很緊。
“刑警在書房裏用釣魚絲做了布置密室的試驗。這裏的搭鉤好像不行啊。”
我這麼一說,警視和警部都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兒已經做過試驗了。
“可是,你說的進展是……”
“夾克衫男人的身份查明了。”
“哦?”
雖然我知道警察們一定在竭盡全力,可是沒想到結果會這麼快就出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警視再詳細地說明一下好嗎?有些內容我還想邊聽邊確認一下。”
對火村的要求,鵜飼沒有表現出半點的不耐煩。他取出筆記本看著記錄說了起來。
“男人的名字叫諸田禎一。年齡,五十二歲。籍貫,群馬縣高崎市。現住所,不定。曾經犯有傷害、傷害致死、強盜、盜竊、恐嚇、誘拐未遂等前科。今年八月二十日從府中監獄刑滿釋放。因為強盜和傷害致死罪被判處九年徒刑。從十八歲開始犯傷害和盜竊罪開始,受到關押,在監獄裏的時間要比外麵的時間長。”
雖然他像會計在念數字一樣,我卻受到了不小的震動。原來被開玩笑地稱為聖誕老人的家夥,是這麼個劣跡斑斑的家夥。此刻我想起了車庫後麵的樹林裏看到的那雙陰暗的眼睛。
“從小偷、吃飯賴賬,到誘拐未遂,這是個什麼壞事都做得出的男人,從來就沒有做過正經事。聽說有一段時候還與東京的暴力團有關係呢。”
“原來這麼快就查出來了啊。”
見我感到意外的樣子,鵜飼胸膛稍微挺起了一些。
“隻是靠在隔壁采集到的指紋的話,也不會這麼快吧?其實,是大崎警部提供的線索。”
我朝警部看去,發現他也挺起了胸膛。
“我知道諸田禎一的事情。那是十年前他被逮捕以後逃跑了,他住的那家旅館被大火燒掉,才把他給燒了出來。因為當時我曾經負責調查淺間太陽旅館的火災調查,曾經在那裏對他進行了兩次審訊。”
淺間太陽旅館的火災。
我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好像在那兒聽說過,對了,不就是檜垣光司的父親殉職的火災嗎?我想起了剛才在光司房間裏看到的那張照片上的笑容。被卷進這場火災的不單是光司的父親。當天夜裏真壁聖一和船澤辰彥也因為住在那家旅館裏,遇到了災難。這真是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誰也想不到的交叉點啊。繼續聽了鵜飼的說明以後,我才知道這並不是偶然的巧合。
“關於對諸田的調查,起先是作為調查火災的原因開始的嗎?”
火村問道。大崎還是用那種唱小曲的嗓子說:
“讓我來說明一下當時的情況。因為他是最後被救出來的,不但臉部被燒傷了,而且一氧化碳中毒立刻送進了醫院。我是為了調查起火的原因,第三天去看他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他就是縣警察局正在搜捕的那起前橋傷害致死事件的重要參考人。他在醫院裏就被逮捕了。”
“原來是畏罪潛逃啊。”
“是啊。對他的同夥說是到東京去,實際上卻打算潛伏在淺間和輕井澤一帶。要是不遇上火災的話,可能抓到他還要費
點時間的。這一點也可以說是他的運氣不好了。”
被最後一個救出來的人,也就是說,光司的父親當時不惜犧牲生命救出來的旅客就是諸田禎一。大崎警部的話還在繼續。
“諸田死了心,馬上就認了罪。可能是臉上被火燒傷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吧?與他那無可救藥的罪惡本性不相符的是,本來他長的倒是挺瀟灑的。這個好吃懶做的男人,是靠幹壞事和吃軟飯活著的。遇到火災的時候,正好是搭上了一個到輕井澤來旅行的二十歲的姑娘住進了那個旅館的。與其說是玩,倒不如說他是想給他的逃亡生活製造一點掩護。後來他死了心,把以前的罪行都交待了,第二年被判了九年關進了府中監獄。”
鵜飼接下了他的話茬。“當時,有棲川先生說看見了右側的臉部一直到脖子都有被火燒傷後的疤痕,大崎警部馬上就想到會不會是諸田呢?於是在縣警察局對了指紋,這才證明在這裏被殺的就是他了。也有可能大崎警部負責這次搜查是我們的僥幸啊。即使是其他的搜查官也會知道諸田的。因為他是當地有名的壞人嘛。”
原來是這個原因才這麼快就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但是,這個諸田禎一為什麼會在這兒出現,又為什麼會成為屍體倒在這裏呢?
“為什麼剛出監獄的諸田會來到這兒呢?關於這一點,並不是沒有答案。事實上,在我們查明他的身份的同時就派人趕到被關押在高嶺拘留所裏的他弟弟那裏。”
“請允許我問一個問題。”我插了一句。“諸田禎一的家裏人也在關押中,那是犯了什麼罪啊?”
鵜飼和大崎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鵜飼接著說明。
“諸田是八個兄弟姐妹中的長子,他的雙親已經去世了。其他七個弟妹都還健在,不過全都是心理上有問題的人。”
“所以就被關進拘留所了嗎?”
“當然是觸犯了法律。七個兄弟姐妹中的一人在拘留中。另外有三人分別在界、宮城、高鬆等地服刑。剩下那些也都走在哪所監獄的圍牆邊上了吧?”
“真是些無可救藥的弟兄啊。”
兩人又互相苦笑了一下。
“都不是省油的燈,全是些胡作非為的壞蛋,要是在地圖上標出關押他們幾兄弟的監獄的所在地的話,差不多要遍布全國了。他們的父母也不是什麼好人,酒鬼的父親在與醉漢爭吵時被刺身亡,曾經當過妓女的母親因為染上性病成了廢人,最後病人膏肓不治而死。不要說在縣內,就是找遍全國也找不到這麼一家子是血緣這個東西在作怪啁。”
這句話使我想起了到這來之前,在京都的課堂上聽到的火村的講課內容的一部分。那就是美國的犯罪家族朱克一族的故事來。火村稱這種東西是非科學調查的產物,對學生們說那是迷信。現實生活中這種家族不是存在嗎?我朝副教授看了一眼,見他眯著眼睛提出了問題。
“諸田兄弟的事情已經清楚了。那麼,去拘留所審訊的結果又是如何呢?”
“拘留中的那個兄弟是與諸田禎一關係最好的一個,聽說在諸田禎一服刑時曾經與他有過書信往來。在他的信中也許可以找到有參考價值的東西。禎一在淺間的旅館裏因為某種原因而貽誤了逃離火災現場的時間。剛才已經說過,他和搭來的年輕女子一起住在四樓的一個房間裏。當時是因為沒能馬上意識到發生了火災才耽誤了時間。那個女子被煙熏倒,使他們陷入了困境。如果這是真的話,看來這個惡棍還是有點良心的。他沒有扔下女子自顧自地逃命,而是想方設法將她一起救出去。可是就在他扶著那個女子準備逃出去的時候,他自己也被煙熏倒,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兩個同樣是晚逃出來的男子,於是拚命地向他們求救。可是,那兩個男子將諸田和那個女子推開並跨過他們的身體逃到了五樓。不久,大火燒到了天花板,並從頭頂上落了下來。如果是真的話,這也將成為美談。聽說他撲在女子的身上保護了她。當時,他已經被火燒傷,濃煙嗆得他已經絕望了。但是……”
“得救了。”
“是啊。勇敢的消防隊員不惜自己的生命將他和那個女子救了出去。哦,是啊。聽說他在信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聽說那個消防隊員不幸殉職,我決定向警察供出自己所有的犯罪事實。我真後悔。’也就是說,在燃燒中的旅館曾經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接著他又寫道:‘絕對不能原諒那兩個男人。等我找到了他們一定狠狠地整治他們。’現在正在他弟弟家裏尋找禎一的信。另外,也有必要找到當事人的那個女子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吧?不過,因為那個女子當時幾乎已經處於昏迷狀態,是否能夠成為證人還不知道。”
是真壁和船澤。禎一憎恨的那兩個人一定就是他們。因為當時他們是倒數第二個被救出來的。
“正如所料到的那樣,對於諸田的求救充耳不聞的就是真壁聖一和船澤辰彥了。不知道諸田用了什麼手段,總之他出獄以後僅僅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就查明了當時的兩個男人的身份。接著,為了報仇他來到了星火莊。”
“我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找到他們的。”
對我的這番話,不光是兩位警察,連火村也表示驚訝。
“去看看放在休息室裏的雜誌吧。兩個星期前的那一期,封麵上登著真壁先生和船澤先生的合影。裏麵的介紹裏還寫著大致的地址,而且照片中的背景就是星火莊。看了那個以後,找到這兒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那麼諸田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這本雜誌的呢?”
鵜飼嘀咕著並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下。
“噢,可能是在咖啡館或者是在小飯店裏偶然看見的吧?因為兩人麵孔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了,所以一看見照片馬上就喚起了他的記憶也有可能啊。”
他的遺物裏有新橋的桑拿浴場的毛巾,所以他應該到過東京吧?我現在可以想像得出在東京的某個大眾食堂的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仇人的下落時,那個男人咬牙切齒的身影。是吃驚,也是歡喜。於是他拿起了放在旁邊的那隻登山包站了起來,回到住處以後,便開始製定複仇計劃。計劃成形以後,他便收拾行李來到車站買好了開往輕井澤的車票……
“有棲川先生,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是兩個星期前的
雜誌的話,從時間上來看也是符合的。可是僅僅兩個星期他的複仇計劃就考慮周全了嗎?”
聽鵜飼高興地說著,我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兩個星期的時間也許不是為了製定複仇計劃而空出來的。但是,諸田不是與真壁先生和船澤先生兩個人有仇嗎?這樣的話,趁聖誕節之際來星火莊就是最好的時機了。因為這時為了參加晚會船澤也一定會來的。而且關於這些雜誌上都登載著呢。”
“原來如此。”
就在警察們嘀咕著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又閃過了一個想法。介紹作家和責任編輯的名搭檔的那一頁內容是由照片和編輯的隨筆組成的。船澤寫的內容是關於真壁初出茅廬時的回憶和一直到真壁的作品翻譯出版時的經曆。現在回憶起來那些內容好像有點不太自然。雖然寫的東西並不是什麼不正常,可是為什麼不寫一起外出采訪時遇到火災,兩人九死一生的故事呢?難道這不算是印象深刻的人生插曲嗎?雖說不是必須寫的東西,但是一般都會寫的吧?
“可是,即使諸田曾經給自己的弟弟寫過那樣的信,是不是事實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還是向船澤先生證實一下為好。”
如果是真的話,對船澤來說一定是巨大的打擊吧?這可是一種恥辱啊。一段不願意觸及的痛苦的回憶。對他來說是與真壁兩人藏在心底的一生的秘密。沒想到在這種時候,由警察提起來,他一定是難以平靜了。
“諸田的身份和他的訪問,在人家房子周圍轉來轉去算不算是訪問還很難說,不過他的目的基本上已經清楚了。接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我向在場的三人提出了這個疑問。開口說話的是鵜飼。
“如果說,隻有真壁一個人被害的話,那麼也許可以說是諸田為了報仇而奪取了他的生命。另一方麵,如果隻有諸田被害的話,可以認為是前來恐嚇或是敲詐的諸田反而被真壁占了上風,丟了性命。現在兩個人都被害了,最先應該受到懷疑的就是船澤了吧?也許他是擔心發生在淺間旅館裏的事情暴露了以後,自己的名譽受到損害吧?例如,諸田威脅要將那件事情公布於眾,而真壁對此沒有做出反應。船澤認為這樣兩個人如果活在世上,自己的秘密就有可能暴露。心中不安的他便將兩人都殺害了。當然,這隻不過是我的推測而已。”
我們都不知道燃燒中的旅館裏發生了什麼。當時真壁和船澤為了逃命作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也隻有船澤一個人,知道了。可是,難道那真是值得不惜殺害兩條人命去守住的秘,密嗎?肯定不是什麼名譽的事情。但是,當時不在現場的第三者去責備他也可以說是假仁假義。不惜殺了兩條人命死守秘密,這樣的想法是不是過於本末倒置了?揭開書房裏被害者的身份之謎,無疑是搜查工作的一大進展。可是這樣的話,與我發現的真帆的殺人動機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但是那兩個人的動機不能算是特別有說服力的東西,還是暫時不報告警察為妙。
這次事件真的與火有緣。
在屋頂上時,不知是杉井還是石町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又跟火有關係。十年前使真壁、船澤還有諸田陷入絕境的火的地獄。倒黴的諸田將當時的記憶刻在了臉上。
大雪覆蓋的這所房子,很久以前是不是曾經與火結下了什麼緣分啊?
“還有兩件事情也搞清楚了。”
鵜飼將筆記本放到內側口袋裏時說。關於諸田的話題好像到這兒結束了。
“凶器就是院子裏找到的那個壺。留在上麵的血跡經化驗,與真壁氏的血型一致。”
這也不是什麼新的發現。
“還有,火村先生吩咐保存起來的拖鞋,遺憾的是,經檢查沒有從鞋底上找出白色的石灰粉。火村先生和有棲川先生的也檢查了。”
這也不算是什麼令人失望的事情。發現踩到石灰的犯人隻要仔細地擦拭,那一點粉末也一定能夠擦掉的。
“好吧。我們還是先回到休息室裏找船澤氏問話吧?腳底下太冷了。”
鵜飼說著打了一個哈欠。連夜的搜查太累了吧?對他來說,無限期地將與事件有關的人留在這兒,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啊。
離門口最近的我伸手把門上的搭鉤取了下來,隨即門自動打開了。
就在這時,一個靈感像一道閃光一樣在我的腦海裏爆發了。雖說自己還是一個閱曆不深的作家,但是在我的經曆中還是有幾次這樣靈感從天而降的時刻的。
但是隻有這次的靈感令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震撼。
就這樣想著雙腿在不知不覺中向前移動了起來,現在好像踏上了樓梯。在我身後的火村和鵜飼的說話聲不知為什麼聽起來十分遙遠。
“我們一起去找船澤談談好嗎?”
“不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對我來說,這種話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事件已經真相大白了。
此刻的我仿佛站在一個高高的山丘上了望著眼前一片寬闊的原野,我相信自己已經看見了整個事件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