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十八裏鋪後劉相逢在路上遇到一輛牛車,他攔住車問趕車的老伯能不能帶自己一段帶他去前麵不遠處的晉城,老伯瞧他氣質溫潤說話和善有禮不像是壞人,便答應讓他上車帶他一段。
劉相逢上了牛車後,躺在車上的幹草堆上閉眼假寐。
直到日暮西垂,前麵趕車的大伯走到一間寺廟前停了下來說道:“小夥子這裏就是晉城了俺隻能拉你到這了,最近城裏普陀寺施粥救濟,廣開恩德,普度眾生,讓不少無家可歸的人都去廟裏喝粥,俺拉的這些糧食就是主家給寺裏捐的。”
劉相逢睜眼抬頭看了看四周抻了抻胳膊,跳下車從懷裏掏出五文錢遞給大伯說道:“謝謝大伯,這五文錢您拿著從十八裏鋪這麼遠帶我來這辛苦了。”
大伯一看就是老實憨厚的,沒有要他的錢,擺手說道:“這可使不得,原本俺就是要來這裏替主家送東西的,能順路捎你一段也算結個善緣錢就不要了。”
見狀,劉相逢也沒有堅持隻說不能讓大伯白拉自己一路,便幫著大伯把車上的糧食扛到了寺裏的廚房。
搬完糧車上的糧食後,普陀寺的僧人端了兩碗水給他們跟他們道謝:“阿彌陀佛,辛苦兩位施主喝口水歇一歇吧,寺裏現下有素齋若是您二位不嫌棄,可以去用餐的食堂。”
劉相逢本就是要找一個地方住下的,如今有了可以免費住的地方還能吃飯,何樂不為呢,他喝了口水說道:“那便多謝了。”
趕車的大伯說道:“俺就不用了,主家還等著俺回去結工錢就先走了。”然後又對劉相逢表示感謝說完便出了普陀寺的側門駕著牛車走了。
劉相逢跟著僧人來到用餐的食堂,剛進去就看到裏麵坐滿了人,他找到一個還算空曠的角落坐下,對麵坐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正拿著勺子攪弄碗裏的粥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其他的人卻埋頭猛吃恨不得把碗嚼碎咽下去。
那年輕人眼睛環顧四周不斷地打量著什麼,見劉相逢要吃僧人遞來的飯菜連忙拉住他低聲道:“別吃裏麵有東西。”
劉相逢奇怪的看了年輕人一眼,不顧他的阻攔吃了一口碗裏的飯菜。
年輕人氣惱著急的說道:“不是你這人怎麼不聽勸,我跟你說這間寺廟的飯裏麵都下了藥吃了會上癮你瞧他們就知道了。”
劉相逢沒理他很快吃完一碗飯又去打了一碗,然後又去找了將自己帶過來的僧人,跟他講自己打算在這暫住一晚麻煩他給自己找間廂房。
那僧人帶著他走到後院,期間不動聲色的打聽道:“貧僧見施主帶著包袱可是要回家探親還是要赴京趕考?”
劉相逢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在下家中父母親病逝,迫不得已去投奔親戚罷了。”
聞言僧人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說道:“阿彌陀佛,施主請節哀。”然後將他帶到靠近佛堂大殿旁的一間廂房,廂房裏幹淨整潔陳設簡單,因著靠近大殿屋子裏散發著陣陣檀香的味道,僧人打開門說道:“您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劉相逢對僧人連聲道謝,僧人隻是阿彌陀佛幾句便離開了。
離開廂房後,那僧人去了大殿走到白胡子方丈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裏屋第一間廂房來了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不是外麵的那種乞丐流浪的,佛祖一定會喜歡。”
方丈低聲道:“那就多下些迷藥將他和今天的看中的祭品一起放到大殿裏讓佛祖自己選。”
深夜,幾個僧人悄悄潛入兩廂房搬出裏麵睡熟的人,來到佛堂的大殿將他們二人放到大殿的青石地板上,跪拜到地上望著大殿上的巨石雕刻而成的佛像,虔誠道:“佛祖請您慢慢享用。”說罷便退出了大殿。
大殿之上,巨大的石佛緩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朝著地上的躺著的兩人緩緩伸出了手揪著衣服將他們提起來放在眼睛看了看,便選中其中那個氣質溫潤長相俊朗柔美的人打算先吃掉這個,再吃另外一個黃衣服的男子。
正當它打算扭斷一隻胳膊,先品嚐一下味道如何的時候,劉相逢突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攔住那隻要扭斷自己胳膊的巨手。
那石像動作停頓了一下像是沒想到祭品會醒一樣,它眼神一凜略顯興奮的握緊捏著那兩人的手,劉相逢趁著他轉手的空檔連忙帶著另外一個人一起跳到了地上。
不等劉相逢將那人安置好,那石像便迅速的朝他的方向出手襲擊,逼的他從懷裏掏出幾張符紙朝石像扔去,陣陣火光中發出一陣爆響炸毀了石像的一隻手,劉相逢這才有機會將那黃衣男子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再與那石像纏鬥。
巨大的響聲引得大殿外看守的僧人轉身要進去查看,隻見本應該被他們敬重的佛祖吃掉的祭品此時正在與佛祖纏鬥,正當他們打算上前圍上去製服劉相逢時,白天那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卻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手執長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僧人問道:“你是何人,怎敢夜闖普陀寺!”
年輕人從懷裏摸出一枚令牌說道:“我乃典獄司捕快陸風,大膽妖僧竟敢飼養邪物!我今日便將你們抓捕帶往典獄司!”
那群僧人麵麵相覷,臉上不見絲毫懼色道:“若你今日死在這裏,看誰能知道這裏的秘密帶我們去典獄司受刑!”說罷那群僧人拿著棍棒衝了過去朝陸風襲去。
陸風顯然是練過的有些功夫在身上,他揮劍行雲流水穿梭在人堆裏與他們纏鬥在一起,隻是雙拳難敵四手就在他要招架不住時,一個穿著黑衣短打,眉間有道刀疤的男人拿著刀出現幫他擋住朝自己打過來的棍棒,一同出現的還有與男子著裝一致的五六個人紛紛加入戰鬥。
陸風驚喜道:“頭兒,您怎麼來了!”
陳朗邊還擊邊說道:“我再不來你這臭小子非死這裏不可。”
陸風憨憨傻笑兩聲說道:“頭兒,您快去解決裏麵的邪物,這幾個僧人我自己能對付過來。”
陳朗說道:“不用了,裏麵已經有人在對付那邪物了。”
大殿裏,劉相逢與石像打的激烈,符紙像不要錢一般撒豆子似的紛紛往石像身上招呼過去,火光迸出發出砰砰巨響,可那石像似乎有再生的能力每炸掉一隻手很快又回長出一條,慢慢的劉相逢符紙快要被耗盡,眼見他要招架不住,那石像趁機一把抓住了他,詭笑著緩緩握緊手似乎要將他活活捏死才肯罷休。
劉相逢掙脫不開石像緊握的巨手,五髒六腑被不斷擠壓著生生嘔出一口血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將死之際,一抹黃色的影子從眼前快速閃過沒待他看清楚,緊握這劉相逢的巨手便被截斷轟的一聲落了下來。
劉相逢被那黃衣男子攔腰抱住穩穩落在地上,他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不就是剛才被自己安置在柱子後的那位嗎?
那黃衣男子微微一笑說道:“看什麼,嚇傻了?爺要是不出手你就被捏死了。”
爺?這個稱呼怎麼那麼像…
劉相逢疑惑的看著眼前人,不確定的開口:“黃君離?”
黃君離說道:“怎麼才離開幾天就認不出爺了?”
確定了,這種說話賤賤的能噎死人的語氣果然是他。
劉相逢現在可沒有時間與他敘舊隻淡淡的說道:“放我下來。”
黃君離乖乖照做,然後警惕的盯著石像躍躍欲試伸過來的手,說道:“這邪物難纏的很你打算怎麼做?”
現在前有狼後有虎,這石像打斷一隻手還會再長出一隻無限生長,如今自己的符紙也已經快用完了,如果不速戰速決的話他們都會被拖死在這裏,既然能用火炸斷這邪物的胳膊那何不用天雷給它致命一擊!
劉相逢冷靜的思考著現在的局麵說道:“你幫我引開石像的注意力,我要施訣引天雷劈向它。”
黃君離應道:“好。”然後變回原型叫罵著跑到石像身邊,順著石像的胳膊跑到它的臉邊伸出鋒利的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抓在佛像慈悲的臉上,瞬間被削下幾塊石頭來,很快慈悲的佛臉便被爪的不成樣隻留半隻眼睛半張臉實在可怖。
那石像被激怒逮著黃君離,伸出胳膊不斷地拍,砰砰的巨大敲擊聲打的它自己時不時掉落石塊在地,卻不死心般企圖要將黃君離拍扁。
偏黃君離變回原型身形靈巧在它身上左躲右藏就是讓它逮不到。
劉相逢這邊抓住機會施展法訣,以手為筆,以靈氣畫符,口中念念有詞引天雷襄助!
頓時,朗月星空的夜空烏雲密布,黑壓壓的雲層裏麵帶著些許暗紫色的閃電翻騰在普陀寺上空。
待他畫完最後一筆,緊掐手訣,大喊著讓黃君離快離開石像身邊,揮手引天雷劈落在石像頭頂的上空。
大殿外,還在與陳朗陸風纏鬥的一眾僧人為首的人注意到了天上的異象,見到上空那滾滾天雷劈向佛堂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要完了隻聽那人大喊了一聲:“不要!”隨後巨大的響聲充斥大殿,大殿的房頂與那邪物石像一同化為粉齏散落各處。
石像被破壞的一瞬間殿外的妖僧們也受到影響紛紛迅速衰老,為首的人更是噴出一大口鮮血赤紅著眼睛發狂般的喊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瘋狂的似乎要殺了眼前這群典獄司的人吼道:“都是你們都是你們的錯!佛祖沒了!沒了!”
陳朗陸風見情況不對很快上前壓製住了他將人捆了起來,其他的人也讓手下一一捆起來看押。
陸風突然看向已經坍塌成廢墟的大殿說道:“頭兒,那兩人好像還在底下壓著呢。”
剛說完,另一邊坍塌的大殿傳出響動,滿身是土的黃君離從廢墟裏拖著流血的劉相逢爬了出來,將他平放在地上。
陸風上前查看道:“命真大。”他忍不住跑問過去一旁黃君離說道:“他還活著嗎?”
劉相逢躺在地上重重的呼吸著虛弱的道:“沒死。”
他強撐著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抬手封上了身上的幾道穴位吞了顆藥,然後又問黃君離說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