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著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遺憾地搖搖頭,然後便開始想自己的事情。
不久朝槿也開始彈起最近新編的曲子,他很有彈琵琶的天賦,通常胡蝶隻是稍加指點他便能很快掌握技巧,以致我現在滿腦子混亂的時候一聽他的曲子,頓時靈光一閃,想到了些什麼。
既然我就是那麼在意簡寒,我還矯情些什麼呢?矯情給誰看作給誰看?說不定他真是沒認出我呢,我再怎麼矯情也是白搭。
可是短短數月他的性情大變也讓我感到無限疑惑,於是我想應該寫封信回去問問采月,簡寒是不是洗澡的時候腦進水了或者如廁的時候摔進茅坑裏淹傻了。
想到就做,我突然拍桌站起,坐在床上彈琵琶的朝槿被我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掌嚇懵了,連連彈錯了好幾個音才驟然停下,愣愣地看著我,眼裏滿是警惕。
我一臉奸詐的笑容,為自己的計策感到十分欣喜,同時把狡詐的目光投向朝槿,向他勾勾手指道:“小兄弟,過來一下~”
畢竟是個小孩,被我這麼嚇了一跳還沒回神,又見到這麼恐怖的笑容,便出自本能地抗拒我,邊搖頭邊後退。
我耐不得他這麼瑟瑟縮縮,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前把他逼到死角裏,眼前掠過一道光,輕聲道:“幫我一個忙。”
以朝槿的名義給采月寄了封信之後,我用老母送兒子的眼神看著送信人遠去的背影,沉重地拍了拍手,回到白花閣中。
剛進去我就聽見角落裏左擁右抱的簡寒大大聲地笑了出來,周圍的姑娘們也一個個笑得趴在他身上,嫁女兒都沒那麼開心歡暢。
看著那笑成一團的狗男女我真心是想戳瞎自己的眼睛,省得看了心煩,哪知我剛想轉頭不去看他的時候,這簡寒竟然……竟然就這麼順便摟了一個姑娘過去親!臉!頰!
我頓時血氣倒流啊!我嫁過去那麼久,天天就看著他的冰山臉在眼前飄忽飄忽地晃著,哪見過他什麼時候笑得那麼開心,甚至還直接揩妹子的油!他開什麼玩笑!
我怒了,大叫一聲“狗淫賊!”,轉身搬起身後的桌子就朝他摔過去,幹脆讓他自個兒親桌板親個夠!
當然,那都是幻想——首先我沒那個力氣摔桌子,其次我沒那個膽子把自己暴露在暴風雨之下,再次……我再怎麼恨,也隻能告訴自己:我跟他已經決裂了,玩完了,簡寒我跟你玩完了!
所以他愛咋樣咋樣,我不管了!
窩著一肚子氣我就這麼拂袖而去,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活著真夠窩囊!自己的夫君就在眼前拈花惹草不亦樂乎,而我卻隻能找借口安慰自己。
可是就算我過去甩他巴掌罵他混蛋那又能怎樣呢?我跟他完了,早就該完了,就在三年前我們就已經分道揚鑣了,我們是敵人,敵人又怎能在一起白頭偕老?可笑。
我咬著牙忍淚,心裏像被釘耙刷了好幾十下一樣狠狠發痛,都說愛得太深會陷入魔障,如今我想從這魔障中逃出來,卻再也不能,也許今生就該這麼沉溺下去,不可自拔。
後來幾天我一直窩在朝槿的房間裏,他是不出去接客的,隻是有表演的時候才會抱著琵琶出去奏上幾曲,然後再回來練曲,或是幹些別的事情。
所以我這幾天頹廢的日子就在他屋子裏度過了,周遭的空氣都讓我的頹唐給染上了黴味兒,朝槿到處擺花,同時把我從他的床上趕下去:“走走走!我還不想被悶死呢,你要是繼續在我床上裝死就趁早給我滾出去!”
我繼續臉朝下埋在他的被子裏不肯走:“我再多睡一會兒,受風寒了,要休息。”其實他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說得狠卻做不出來,我完全不用擔心他真的會把我扔出去,因為他本身力氣也不大,手腕挺細的。
隨即,突然就是一陣莫名其妙的沉默,朝槿在我身後不吭聲了。
我很疑惑,本來也就是那麼一件不起眼的事,朝槿不說話最多就是幹別的事情去了,可是我靈敏的嗅覺似乎發現,朝槿是別有心思才會突然沉默下來。
本身我的好奇心吧,也就比常人大那麼一點點,所以我就這麼稍微回頭過去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一件很驚悚的事……
朝槿他竟然正在飛速地、迫不及待地、手腳利索地寬衣解帶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