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 簡寒驚現白花閣(2 / 2)

“阿炎,外邊站著挺冷的,回來吃飯吧。”胡蝶走來牽起我的手,輕輕柔柔地拖著我往屋子裏跑,也不知是我太冷還是她太熱,她包裹著我的手總是暖暖的。

路過前廳的時候我還故意忍住不去往姑娘們那邊看,那兒人聲鼎沸,聽不出誰是誰的聲音,也不知道簡寒還在不在。

可是看的話心痛,不看的話心癢啊,心癢咋辦?撓唄,痛痛唄,痛了就不癢了。

於是我在走出前廳的前一刻,很狗血地把頭扭了過去,接著我的小心髒都碎成雪花一片片。

那丫該死的左擁右抱著逍遙似神仙,美人美酒盡握在手,笑得那叫一個明朗開懷,恨不得把肺裏的空氣全給笑出來似的,我在王府裏呆了那麼久,認識他那麼久,都從未見他如此開心地笑過!

我當時的表情就跟母雞遇見殺雞刀一樣,驚悚、悲憤、憎恨、痛苦,恨不得把世間萬物所有的情感都糅合在我的小臉上表達給眾人看,扭曲得已經不成樣子了。

胡蝶見我停駐不前,疑惑地過來扯了扯我的衣服,我猛地回頭過去一時來不及變換表情,嚇得胡蝶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我才想起換回我春光燦爛的微笑,看她:“胡蝶姐?”

胡蝶似乎心有餘悸,試探性地問我:“阿炎,你真的沒事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我依舊笑得美如嬌花:“哪有。”

胡蝶很明顯覺得我的話拉低了她的智商,從而又拉低了白花閣的整體智商,並且嚴重損壞了白花閣高雅不俗的名聲,於是她說:“既然如此,阿炎就去朝槿的院子跟她一起用膳吧,她身體也不太舒服,你倆相互照顧下。”

夜黑風高,我頂著一張仿佛全天下都欺騙了我感情似的黑臉,輾轉穿過幾個院子,最終走入朝槿的房間,連門都不敲。

然後他這次還是在洗澡,我剛進去才兩秒就被他用木盆給砸了出來,木盆來勢迅猛凶狠,若不是我及時躲開了恐怕我下半輩子都不能以真麵目見人了。

我被趕出門外後,他在裏頭狠狠地罵了我好幾聲類似登徒子、變態、發神經之類的詞,老老實實把丫鬟給引了過來。

“炎、炎先生?”丫鬟很慌張,看著我一臉生無所戀的頹廢樣,完全不敢靠過來。

我揮了揮手讓她退下,待她走了以後,我便唱起了小曲兒,淒涼悲愴的曲調,連烏鴉都不敢往我頭頂上的天空飛過了。

老天啊老天,你一定是皮癢癢了才會給我出這麼一場鬧劇吧?讓我自己一個人自生自滅不好麼?怎麼老是三番四次把簡寒給扯出來?我敗了我敗了我再也不幹了,求您老行行好饒了我吧!

我正傷春悲秋著差點沒擠滴眼淚出來,突然身後靠著的門被打開,我整個人毫無防備,“砰”的一下後腦勺朝地往後摔了下去。

“哎喲媽……”我捂著後腦勺在地上打滾,朝槿站在我頭頂上抱著胸冷冷看著我,像在看一場笑話一樣。

“我想你過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你打滾的吧?”朝槿一臉厭惡撅起嘴,差點沒抬腳踢我出去。

後來我覺得做戲做夠了便從地上爬起來,徑直越過朝槿走進他身後的房間,帶著一身灰塵倒在他床上懨懨地躺著。

朝槿一見,隨手重重地關上門便急急地跑過來用力扯我,要把我扔開:“喂!這是我的床!你一身是灰躺什麼躺啊!”

我閉著眼整個人軟趴趴地躺在床上,任朝槿又拽又扯的就是不肯走,嘴裏無力喃喃著:“床床床,沒有枕邊人,又有啥好留戀的?可有了枕邊人,遲早都要分開,又有啥好不舍的?”

“哈?什麼?”朝槿皺著眉疑惑看著我,顯然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什麼留戀什麼不舍?你有你的院子我有我的床,你要睡滾你房裏去,髒死了!”

朝槿這小個子全然不懂我的心思啊,我有苦難言心裏憋悶,幹脆甩開朝槿的手抱著他的被子就滾到床的另一邊去,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走。

“你……”朝槿被我氣得無語,我趁機從被子裏冒出一個頭調侃他:“小子,你最近說話伶俐多了嘛,本來就是伶牙俐齒的呀,為嘛要裝個啞巴呢?”

朝槿聞言一愣,僵著看我一話不說,後來幹脆撇過頭去不看我了,顯然沒有要說的意思。

這一點上,我又想起了簡寒,他以往一直都是有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就藏著掖著死都不說,若是莫小書,直接就抽出不知打哪來的一大堆借口搪塞我,從來不打草稿……

想起莫小書還好,如今一想起簡寒,我又窩了一肚子火沒地兒發,揪著朝槿的被子煩悶地把頭埋進去,寧願憋死自己也不要再想起這個負心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