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她果然就放鬆了戒備,手伸出來,拿起晶瑩的勺子攪了攪,道:“倒是有心了。”
心裏不禁冷笑,這賤人,倒真把自己當女主人的姿態了。
我看著那乳白色的湯,隱約記得剛才在來的路上時,聚萍說這是在裏麵放上了魚頭和豆腐一起煮的,上頭飄著幾快綠葉子,還有薑片。
著嗅來,倒是聞不出什麼味道腥味來了。隻怕她也吃不出的。
仿佛記得那湯很燙,看樣子,應該在上頭滲了一層油的,這樣煮滾,最是燙不過了。
我搶過勺子,倒:“妹妹身體不適,讓我來給你盛。”
她狐疑看著我,顯然不相信我有這麼好心,手握著勺子,就是也不放。
我看著她閃爍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心了,我隻是要整整她而已,若把她那漂亮的臉蛋燙出個傷疤,那罪過就大了。
於是放棄,讓她自己去盛。
她卻仿佛覺得,這樣自己就掙贏了似的。
再是那一碟碟的脆蔬,綠油油的。
鄭菱菱仿佛心情好了許多,用著湯,吃著蔬菜,心情和氣色仿佛都好了許多,又仿佛無意說道:“今兒這菜哪個廚子做的?味道還不錯。”
我恨的咬牙切齒,這說話是什麼語氣啊?
“自然不錯了,裏頭放了魚,放了肥肉,能差嗎?”我笑吟吟的看著她,盡量告訴自己不要生氣,要淡定,要淡定。
可她卻淡定不出來了,她就像忽然被人扼住喉嚨,喉嚨裏仿佛還卡著一枚生雞蛋。而且是吞不進去吐不出來的那種。
她不可思意看著我,忽然一聲“嘔”,竟把剛才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道:“你……你明知道我在佛堂不能吃葷腥的,你……你故意的?”
我笑著欣賞她跳腳的表情,摸著良心說,捉弄人,而且那人還被你捉弄到了,確實大快人心。
“來人呀。”我等她吐完了,發完了怒氣,才不慌不忙的叫進了來人,笑道:“小鄭,對不起了哦。”
立刻有人進來了,我道:“鄭側妃在佛堂期間,不顧規矩擅食葷腥,實在對佛不敬,按例將她送去後山修養三個月。”
“這這這……這又是什麼家規?”鄭菱菱顯然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自然是王妃娘娘當家後,早早立下的規矩。”聚萍站在我身邊明顯助長了的氣焰,大有惡奴的潛質。
“這這……王妃娘娘,這些東西都是你送來的,我,我根本不知道啊。”鄭菱菱語氣軟了下來明顯是在求我,忽然就“撲通”一聲跪到我麵前,喊了起來。
我冷冷甩開她抓著我衣擺的手,涼涼開口:“你那日明知道我受不得氣,卻偏偏故意氣我,這筆帳,又怎麼算呢?”
忽然之間,我覺得這樣的鬥爭好沒意思,為了宋唐,似乎並沒有這樣的必要。
“王妃娘娘,我,這,這是不是應該要告訴表哥一聲,後山之上,我怎麼能去?何況,何況我還病著呢?”鄭菱菱臉色蒼白起來。
“我看你起先用膳的時候,精神好的很,後山空氣好,對你身體有益,我這是為你好。”我不忍再看她,如揮蒼蠅似的趕開她:“帶走帶走。”
唉,準備了半天的戲碼,就這樣的無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