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萬能論”的破產
中國曆史上的真正明君可以說是屈指可數,而清王朝的康熙、雍正、乾隆最少能明君榜上有名;中國曆史上的昏君不少,但是像明朝幾位皇帝那樣昏庸的卻一個也沒有。但是,曆史的無情之處是,即使像清王朝這樣曆代君主都還算勵精圖治之人,仍舊沒有能夠避免最終衰落的命運。
並不是有一個好皇帝真的就能解決一切。康熙皇帝在晚年時候曾經總結自己一生說:“在位五十餘載,天下粗安,四海承平。雖未能移風易俗,家給人足,但孜孜汲汲,小心謹慎,夙夜未敢少懈,數十年來,殫心竭力,有如一日,豈僅勞苦二字所能概括?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後世史論,輒以為酒色奢侈所致,此皆不過書生好為譏評,雖純全盡美之君,亦必擇摘瑕疵而後快意。予其為前代帝王剖白,蓋天下事繁,不勝勞憊所致也。諸葛亮雲:鞠躬盡瘁,死而後己。為人臣者,僅有諸葛亮一人耳。若為帝王,仔肩甚重,無可旁諉,豈臣下所可比擬?臣下可仕則仕,可止則止,年老致政而歸,抱子弄孫,猶得優遊自適。為君者勤勞一生,了無休息。”
這並非號稱千古一帝的自我溢美之詞。康熙皇帝自從16歲親政以來,就表現出來了過人的政治謀略和治國才能。作為“康乾盛世”之端的君主,年僅十六歲的他就智擒鼇拜,大權歸己,禦駕親征,剿滅噶爾丹;完全掌權之後,更是遵從“政治之道,務在精勤”的原則,廣開言路,惦念民生疾苦;在謀權方麵,打擊朋黨,“窮極根誅”,堅持天下大權,“當統於一”;在處世方麵,以孝治天下,朝儀大體,整齊嚴肅;在修身方麵,始終標榜以身作則,不文過飾非,曾說“禁人用而己用之,將何以服人”、“君亦有過,豈能文飾”。
康熙皇帝,如果按照過去的標準,絕對是一個好皇帝楷模了。除了康熙皇帝以外,清王朝其他的皇帝也都不差,據說,雍正皇帝每天辦公一直要到深夜,什麼都要親自過問,最後因為勞累過度,過早地去世了。
但是,曆史的殘酷在於,即使有了明君也不一定能改變曆史的大勢。何況,真正的明君也不能常常有的,嘉慶皇帝以後幾個清朝皇帝雖然不能算是昏庸,但是能力也有限。比如,道光皇帝在英國人打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還不知道地球是圓的還是方的,更別說是知道英國人是誰了。
就是到了後期的光緒皇帝,雖然也可以算是一個勤政的皇帝,興新政,求變法,為了挽救大廈將傾的清王朝,也算是盡了力了,但是他既沒有自己祖先那樣的氣魄,可以掌握大權,也缺乏過人的能力,最後也隻好心疼地看著大好的江山被東西方來的洋鬼子去瓜分。
“八旗子弟”的興衰
清軍1644年入關,建立王朝平定四方後,征戰四方的20萬鐵騎逐漸轉為各地駐防,滿族原來“出則為兵,入則為民”的全民皆兵模式,後來被職業旗兵取代。康熙二十一年,在全國劃出97處要地,派駐八旗兵駐防,其中京畿附近派駐25處、東北滿族老家44處、新疆8處、內地駐防20處,20萬大軍一半分駐東北、新疆和京畿,另一半分駐江寧(今南京)、京口、杭州、福州、廣州、荊州、成都、西安等內地20座要城。
第一,定身份。旗人當時不叫滿族,旗人,就是在旗的,民人就是不在旗的,不在旗的叫民人。有的書說叫“旗民”,這是不對的。它是兩個概念,旗是旗,民是民。這個身份是終身的,在旗終身在旗,世世代代在旗,民人不在旗,世世代代不在旗。
第二,定旗分。八個旗,白旗,你就終身是白旗,子子孫孫是白旗。
第三,定佐領。某某人是八旗滿洲裏麵的藍旗,藍旗下某參領,某參領下的某佐領,下麵誰誰誰,世世代代都是這個佐領,子子孫孫都是這個佐領,個別情況有調整、有例外。
第四,定住地。住在哪兒是固定的。以北京來說,兩黃旗住在北城,兩白旗住在東城,兩紅旗住在西城,兩藍旗住在崇文門和宣武門以裏,這叫京城八旗。那駐防八旗呢,就設立滿城,杭州、成都、福州等等,設立個滿城,就是旗人在裏麵住,修了城牆。
第五,定錢糧。吃飯怎麼辦?國家供養,旗人有錢糧,俗話叫“鐵杆莊稼,旱澇保收”,鐵飯碗。
第六,定土地。原來在關外他是有地的,在赫圖阿拉他是有地的,進了關入占了北京之後,這地怎麼辦?圈地,京畿圈地,圈所謂“無主荒田”,分給從容入關,八旗兵及其眷屬。問題就來了,他住在北京城裏,地可能分在豐潤、寶坻,怎麼種啊?這就出現了莊頭,就是寄生蟲。《紅樓夢》裏的烏進孝這類莊頭,給他經營,幫著給拿地租,後來有人把地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