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的日子依舊,隻是一如周衡所言,洛陽漸漸不再平靜,有時候夜裏還能聽到大街上軍伍列隊的聲音,紀婼睡不好,眼底浮現青黑。
紀猛在外頭忙了兩天,在這天早上終於見到人影,“姑娘,已經按您的吩咐,洛陽西新安縣買下了宅院,裏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隨時都能搬過去。”
紀婼咽下嘴裏的食物,點點頭,“好,窈娘怎麼說?”
“窈娘…”紀猛略微遲疑,還是照實道,“窈娘說她不走,”
這麼些年,洛陽亂來亂去,窈娘即便是得了風聲,也從不動地方,他和慶叔不止勸過一回,窈娘卻從不離開。
這倒是個問題,紀婼打算稍後親自去慶元春一趟,和窈娘好好說說,真打起來,刀槍無眼,還是避一避為好。
“你要去新安縣?”停了全程的周衡問,他不明白,明明現在紀婼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去哪不是去,現在洛陽馬上亂起來,她為什麼不肯離遠點?
紀婼點頭,“新安縣離這邊也不太遠,即便最後波及到,我也能直接往西快速離去,我覺得這位置還挺好的。”
周衡看她已經做了決定,遂不再多言。
紀婼一直讓人注意南康宮的動靜,夏蓁蓁一出門,就立刻給她傳信,隻是,好幾天過去了,卻不見帝豪動靜,難不成,夏蓁蓁被陳彰關起來了?
弘農的催促的信封摞起來已經有一摞高,周衡實在拖不下去,打算離開。隻是在臨走前夕,為她送了個人來,
“這是令七娘,也是白菱的師父,身手還不錯,外邊世道亂,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以後出門帶上。”
紀婼先對令七娘點頭示意,又拽著周衡胳膊到內室說話,“我身邊這麼多人呢,我又不張揚,已經足夠了,令七娘既然武功高,不如用在大事上。”
周衡聞言仔細看她一眼,板著臉,看不出喜怒,隨後直接出去了,走到門口,“紀婼,要麼你跟我走,要麼你把人帶上,你選一個。”
“誒,”紀婼手伸出一半,還想再說什麼,人已經走遠了,
令七娘左右看了又看,方才主上那模樣表現的那麼明顯,她暗暗笑了,一下子對這兩人的情況有了個大致判斷。
“姑娘,您以後就叫我七娘就行。我們主上說,我已經不是他暗衛裏頭的人了,您要是不要我,就讓我以死謝罪。”令七娘姑娘話說的嚴重,一臉戚戚。
紀婼一驚,“周衡這麼殘忍?”
令七娘已經三十多,卻長了一張娃娃臉,本來就顯年輕,如今有心故意裝可憐,更是讓人於心不忍,
紀婼卻還是沒有應下,思考片刻,最後道,“留下也行,但周衡是周衡,我是我,我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你以後在我身邊,我可不想多了兩隻別人得眼睛。”
令七娘立刻跪下表忠心,“姑娘您放心,我以後就是姑娘的人,絕不會違背您的意願,即便是主…即便是周將軍也不行。”
倒也沒這麼嚴重,她隻是不想自己得一言一行都被周衡看的一清二楚。令七娘是從周衡那出來的,再說的好聽,又怎麼真的會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