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梳妝用膳了？”門外隱約傳來聲響，接著腳步聲近。
紀婼今日起得遲，此時還沒梳妝，正披散著頭發喝粥。她在現代活得慣了，不耐煩那麼多人步步緊跟著伺候，此刻正房隻有一個靜嬋安靜的候著。
“小姐。”清漪輕聲回稟，“大將軍來了，正在前廳，您要不要見見？”
大將軍？整個雍州能稱大將軍的，隻有周衡。
他來了？
他來做什麼？
昨晚關於周衡及這樁婚事她想了一宿，不想今天人就來了。
紀婼心中疑歎，可卻並沒有多少興趣。
說實在的，她在現代活得充實自由，有家人有朋友，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回到這裏。如此道道高牆，院裏院外一層層的下人婆子，真的讓她很不舒服。
但如果注定必須再活一世的話，紀婼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呼吸過自由的空氣，再回頭來讓她窩在籠子裏，這是不可能的，她絕不會再做任他們擺弄的雀鳥。
所以，她邁出了同舊時不一樣的第一步，回並州平北候紀家辦及笄禮。接下來，就是解除和周衡的婚事。
隻是這場婚事關乎三家利益，甚至決定了北方爭霸的格局。她若想退婚，怕是比登天還難。
紀婼腦中盤算著，手上又盛了碗雞絲粥。古代杯碗盤盞精巧是精巧，就是小了點，不頂餓。
發現婢女還沒走，她抽嘴回了句，“徐家女客不見外男，我這表小姐更不敢壞了規矩，便不見大將軍了。代我問好便是。”
清漪低聲應下，正準備離開卻 發現小姐目不轉睛盯著她，“小姐可還有吩咐？”
紀婼回神，搖了搖頭，她方才以為是青漣，抬頭卻看這婢女眼生。能不通報進來的應是親近的丫鬟，可她腦中卻絲毫沒有印象，“你……”
清漪啟唇一笑，“小姐，怎像不認得婢子似的？清漪昨晚回來時，小姐已經就寢，故沒有來向小姐請安。”
“原是剛回來，怪不得這幾日沒見你。”
清漪有些疑惑，卻還是恭敬道：“是，今日特來給小姐請安，托小姐的福，家中一切都好。我離開的時候，父親已經能下床了，還讓我替他給您磕頭呢。”
紀婼笑了笑，擺擺手讓她下去回話了。
怪不得沒多少印象，舊時她出嫁前就放清漪嫁人了，後來就青漣一個陪她從生到死。
青漪青漣兩人是徐家的家生子，之前在她母親身邊做灑掃的小丫鬟，後陪嫁到了平北候府。她出生後，母親就讓兩人來照顧她。後來青漣還跟著她去了將軍府，也算是伺候了她一輩子。
紀婼看了看身後的靜嬋，靜書靜嬋兩人是並州人，是她幼時小手指親自挑出來。舊時她彌留之際，就是向她二人托付一切的。
末了，靜嬋收拾了桌上筷碗，靜書細心為她梳妝，青漣已經準備好了她今日要穿的衣裙。
此時青漪再次疾步而入，“小姐還是去前廳看看吧，五少姑奶奶也在。”
紀婼被這繁瑣的稱呼弄暈了，想了一會才搞清，五少姑奶奶說的是三舅舅家的嫡女，於一眾姑娘中序齒為五。不過既然稱“姑奶奶”，那應是出嫁了的，怎麼眼下在徐家，還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