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轟然一笑,七嘴八舌笑著打趣。
紀婼的母親是家中嫡幼女,受盡父兄寵愛。到了她這,眾人自然也是愛屋及烏。
“妍妍今日覺得身子如何,病可是全好了?”徐老夫人惦記著外孫女的病。
紀婼回握住徐老夫人的手,溫聲答道:“妍妍真是不孝,讓外祖母為我擔心。我今日已經大好,祖母不必掛念。”
“你呀,下次切莫貪涼,夜裏開窗了。”徐老夫人心疼的叮囑,頓了頓又說:“可惜你沒能出門來,中秋時你母親來了,聽說你害病很是著急,馬上便去瞧你,你可見著她了。”
對於外孫女的心思,徐老夫人最是清楚不過。
小女兒喪夫帶妍妍回府,三年後又再嫁,妍妍嘴上說著恭喜母親找到幸福,臉上的笑卻是越來越少。
可她既拒絕隨母親去新家生活,又遲遲不願回紀家,每次聽說母親要歸寧回府,必是要早早起來不住朝府門張望。偏偏每次她母親來了,妍妍又裝作不在乎的模樣。
看著她目送母親離去的眼神,徐老夫人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紀婼聞言心神一滯,幾日前母親確實來看過,還提出要留下來照顧她。當時她腦子裏亂的很,兩輩子記憶交織,躺在床上不辯朝夕,便拒絕了,隻隔著簾帳說了幾句話。
察覺外祖母詢問的眼神,紀婼忙道:“母親確實來瞧過我,還說放心不下想留下來照顧我。隻是我病著,若萬一過了病氣給她就不好了。便沒有見麵。”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她親閨女,她當娘的也是心疼你。”徐老夫人輕輕撫過外孫女的烏發,“不過她也說了,過幾日再來。看不到你好,她心裏也是放心不下。下次再見麵,你可要好生同你母親說說話,不可再使小性子不理人,莫再讓她心憂了。”
紀婼心中五味雜陳,瞬間沒了說話的興致,卻仍是婉然一笑,“嗯,我也想念母親的。”
隨後又同幾位舅母和表姐妹說了會子話,在心裏確認熟悉她們的身份後,便借口還要向外祖父請安,離開了嵩壽堂。
徐老夫人正好乏了,女眷們恰此退去。徐家子孫眾多,平日不過節無大事的情況下,各房都是各自用飯。是以即便臨近飯點,老夫人也沒有開口留飯。
望著她們各自離去,貼身侍奉的俞姑姑正要扶老夫人回房休息,卻見她麵露惆悵,“老夫人,可有不適?”
徐老夫人搖了搖頭,對陪了自己一輩子的丫鬟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歎了口氣,“妍妍這孩子,心裏還是有疙瘩啊。”
俞姑姑輕笑著寬慰,“表姑娘沒在雙親前長大,心思自然較旁人細膩敏感了些,可也是個好孩子,但凡姑奶奶來,表姑娘哪回不是巴巴盼著。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母女不存仇,依婢子看,表姑娘以後怕是比誰都孝順姑奶奶呢。”
“你說的,倒也在理。”徐老夫人微微點頭,複又突然想起一事來,“馬上便是妍妍及笄禮,我倒忘記同她說紀家來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