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旁邊的比他稍矮的狐族少年目不斜視的換完衣服,向肆方看去,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堅定且凶悍,一個平淡與悲傷。
心頭哽住的不是痛苦,卻比鞭刑還要難以咽下,
深深看著他,吐出兩個字,“盡力。”
狐族少年愣住,隨即沉默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去擂台的路上,
肆方詢問,“你是打手?”
狐族少年搖頭,
“我是少爺的保鏢,當時因為生病我並不在場,按理來說我應該死去,但是家主讓我替他上擂台,對我而言這是贖罪。”
令人作嘔的行為,肆方的心裏暗自想著,這一路上兩人沒有過多的言語。
直到雙方站上擂台的那一刻,隻聽見一陣嘈雜,肆方向下方看去,是那個被打成豬頭的人,他的身邊跟著的是其他家族的少爺,
“這就是那個毒婦生下的怪物?”
四方竊竊私語,
他握緊了手中刀,肆方何嚐不明白這是陽謀,他的父親想要殺他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是他的父親又過於複雜,一方麵不想失去像他這樣的備份,另一方麵卻又對他和他的母親恨之入骨。
他的父親應該想著如果我這次死了,那便一勞永逸吧。
不過他千不該萬不該的是用沈禁來控製自己,肆方垂眸,他現在舍不得去死了。
擂台上的兩個人四目相對,雙方刀劍相向,肆方看著招招狠辣的那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少年,失了神,
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一陣劇痛,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但胸口被劃了長長一道,鮮血順著傷口留下,
急促喘息著強忍疼痛的肆方側身掄刀斬下他的手臂,下一刻四濺的血撒在他半張臉上,
那個少年隻是悶哼一聲接著衝過來,肆方一腳將他踹倒,刀尖指向他的脖子,一切塵埃落定兩人都是劇烈的喘氣,
肆方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懼與痛苦,
豎起的瞳孔放圓,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捂住肩膀抬頭的看著他,
“泰。”
肆方點頭,沒有姓的家夥,不被家族承認的人嗎?
在他失神之際,就看見那人扔出了什麼東西,下一刻白沫紛飛,肆方警惕的環顧四周,下一刻卻被那個家夥臨死反撲劃破了左眼,肆方因為疼痛變得顫抖,粗重喘息,
下一刻看到那人肆方眼中閃過猶豫卻見那人刀撞去,刺破肉身的聲音,
下意識肆方抱著滑落的那人,
泰隻是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揪住他的衣領,湊近他的耳邊小聲掙紮吐出話來,
“別讓我苟活。”
“…”
下一刻,泰吐出一口鮮血後,從身體拔出刀,看著他,不管嘴中與傷口的鮮血湧出,開口,隻用兩個人的聲音說,
“像個真正的野獸一般與我戰鬥吧。”
化為第三形態的野獸,回光返照般的拉開距離在白霧穿梭再次衝向他,肆方眼底掙紮與痛苦一閃而過,接著便是張開獠牙與他在白霧中廝打,
抓抓到肉,嘶吼與翻滾,被碾壓的肆方瀕死之際,閃過走馬燈,無聲嘶吼,
在即將要被泰殺死的一瞬間他咬住了他的脖頸,
最終,白霧散去,倒在血泊的泰血肉模糊,而肆方的麵目猙獰臉頰胸口的血低落,起伏的氣息在鼻孔呈現白霧,獠牙中摻雜著泰炙熱的鮮血,
四周驚呼,
這場決鬥,不可避免的讓被打上繃帶的那人不滿意,明明一切安排好了明明背後的先生也在幫自己為什麼,這個叫泰的輸了不應該啊?他應該是比那個家夥強很多的!
擂台上的肆方收起猙獰麵目,愣愣的看著血泊中的他,捂住左眼上的傷口,視線被血遮蓋,低聲沙啞,
“泰……我不想死……所以,抱歉。”
泰最後聽到的便是這一句道歉,隨即失去了氣息。
直起身子,白色的衣服已然被幹涸的血浸染,一步一步帶著血印走下擂台,路過打著繃帶的家夥開口,“看來那個叫泰的家夥比你要有本事的多。”
之後不管那人如何的咒罵,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裏。
路上人們一聲聲的怪物與毒婦的兒子等等嘈雜進入耳朵裏,但是一切都沒有意義不是嗎?
撐著身子來到醫務室看著麵色平常的校醫,坐在床上看著醫生一針一針縫合著自己的傷口,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直到,那眼上的四爪傷口,
那仿佛帶著恨一般的疼痛,讓肆方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