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3)(1 / 2)

“言菩恒,沒想到竟是在這裏相遇。嗬嗬,相逢即是緣,何不上來一敘?”

話音一落,卻見一個酒杯從二樓直挺而下,竟不帶一點旋轉,直往言菩恒麵門上撞去。

“啊——”站在一旁的蘇霜琦一聲驚呼,一時錯愕,倒見言菩恒一臉平靜,隨意一探手而出,便是穩穩捏住酒杯,杯中滿滿一杯酒,卻是一滴不曾灑出,一點漣漪都不起。杯中濃厚香醇酒香瞬間撲鼻而來,就是路旁偶然經過的行人,都是仿佛被鉤住了心神,走不動路,直呼“上品好酒”,但在一直恪守寺廟戒律清規,從不飲酒的言菩恒聞起來,隻覺難聞刺鼻,實在是難以理解那些嗜酒成性之人是如何下得去嘴的。

“菩恒,你沒事吧?”

躲在言菩恒身後的蘇霜琦悻悻一問,轉而抬頭看去,正對樓上倚靠欄杆,盡顯風流之采的司馬宏玠,手提一壺玉瑩美酒,滿是看樂心情一般地看著樓下一臉嚴肅的言菩恒和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蘇霜琦,無奈抬手一聳肩,似乎覺得偶然間被他撞見幽會的這倆人實在少了幾分幽默的樂趣,經不起開些玩笑。

“隻是邀請,何必如此?”

言菩恒輕輕搖頭,給了蘇霜琦一個放心的眼色,隨後舉起那個做工就算放在洛京城裏也能算是精美絕倫的酒杯,厲聲質問,“司馬公子,既然是邀請,那這就是你們蜀王府的待客之道?”

司馬宏玠冷嗬一聲,“言菩恒,好一個下馬威!這一來可是給我們蜀王府一頂好大的帽子。是,我們氣量狹小,腦袋也小,實在戴不好這頂您這位石室學宮的蜀國第一天才親自贈予的帽子。”司馬宏玠語氣平淡,言語之中更是對自己嘲諷許多,但就算是一般人,也能聽出其中的意味。

“你!”蘇霜琦正欲上前辯解幾句,卻被言菩恒攔下。他也知道,若隻是他和司馬宏玠之間的爭論,無論多少冷嘲熱諷,夾槍帶棍,也都是習以為常,早就是司空見慣了,但若是讓蘇霜琦參與進來,且不說兩人之間的關係現在正是學宮之中許多學生茶餘飯後好奇疑惑的談資,就是若是讓有心人將她父親或者放大了說的代表,更是會讓許多流言蜚語加上更多的撲朔迷離。

而正當司馬宏玠耐心等著言菩恒會如何像以前和他在學堂中一天不陰陽怪氣,貶低折損對方便隻覺一天荒廢的回擊時,卻見言菩恒竟是直接傾斜酒杯,將那傳為和瀘州貢酒一家的滿杯美酒直接倒在地上,讓那周圍想看好戲的群眾隻能聞著瞬間飄散開來的酒香卻無可奈何,直呼浪費。

司馬宏玠眉毛一皺,正欲說話的時候,又見言菩恒彎指收杯,瞬間彈指而出,酒杯如離弦箭矢一般,直直地砸在司馬宏玠麵前的欄杆上。司馬宏玠麵不改色,略略低頭,隻見那酒杯並無損壞,但卻深深嵌入那足有碗口粗的木製欄杆上,四周裂痕延伸數寸。

言菩恒收回手,拍了拍,正要轉身帶著蘇霜琦離開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司馬宏玠依舊不冷不淡,略有嘲諷,“怎麼?我們的第一天才就連上樓和我們對詩的勇氣都沒有嗎?想來,也不過如此吧?”這時,一直在樓中行文作詩的眾人也都過來湊了熱鬧。

“司馬公子,這是何人?”

“就連參加的勇氣都沒有,想來也不過是什麼欺世盜名、裝神弄鬼之人。”

眾人議論紛紛,無一例外都是對言菩恒的貶低,而這似乎也正是司馬宏玠所樂見其成的事情,並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兩個跟班高剛和鍾鬆並不解風情地眼尖,認出了那人正是在學宮中和這次元宵詩會的核心司馬宏玠一直不對付的言菩恒。

“這不是言菩恒嗎?”

一言驚起千層浪,在場眾人皆是一愣,隨即看了看臉色不變的司馬宏玠,不約而同,更加賣力地說著言菩恒的壞話。

聲音不大不小,倒是剛剛好傳進了下方言菩恒和蘇霜琦兩人的耳中。蘇霜琦看了看臉色逐漸陰沉難看的言菩恒,很想說些什麼,卻好像都是徒然,隻能惡狠狠地瞪了瞪身後的那群口無遮攔,爭相邀功一般賣力貶低著其實並無過節的言菩恒的“狗腿子們”,但顯然沒什麼殺傷力,隻是這般獨特風采倒讓那群人更是有些豔羨的紅眼,很是不忿,搜腸刮肚,對言菩恒無所不用其極的口誅筆伐。

在言菩恒當時攔下自己的時候,她也想到了很多,但其實自己還真有點小心思,倒是期待雙方真能有點什麼小火花的摩擦。平時在學宮中什麼的,總是能聽到對言菩恒的一些傳說,自己雖然偶爾能在教室外瞥見幾次,但言菩恒其實在她麵前很多時候會聊到避免這些,似乎是覺得這些會讓她不感興趣,隻是她自己總歸是想當麵見證一下這位被譽為蜀國第一天才的意中人,當眾展示文采的綽約風姿。

但對於言菩恒而言,盡管是百般勸著自己說要克製冷靜,隻是總歸年少意氣,嘈雜紛亂的言語一句接一句,就算是從小跟著師父休夢練著修心靜氣,此時也難免一時來了銳氣,雖然之前麵對司馬宏玠的毫不掩飾的挑釁還能保持住清醒,但若是被他人肆意誹謗,難說是還有一般的心境,更不要提是質疑幾乎是從小便被誇讚的文采了。念及至此,言菩恒陰沉著臉,停下腳步,徑直揮袖轉身,大踏步邁進熱鬧酒樓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