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夕,你又何苦這麼傻呢?我是個將死之人,我倒情願你嫁個不愛卻能讓平安度過一生的人也不要你冒著危險同我一道離開啊。”
馬車緩緩停止,即墨聽到簾外傳來的馬鳴聲,以為出了什麼事就掀起了簾子,“怎麼停車了?”抬起眸子,見是君天懿在簾外,竟然笑了聲。
“我還以為你走遠了,沒料到你會趕回來。”
君天懿從馬背上跳下,見到即墨懷中的茗夕,甚是詫異,“公主怎麼來了?”狐疑的看向即墨,難道打一開始,他就想帶她離開代國嗎?
即墨無奈的歎了口氣,“出了城我才看到她,我要她回去吧,死活不願意跟著馬車走了大半天,實在不行才帶她上路的。你說該怎麼辦才好,明日她就要成婚了,惹出什麼亂子來,你要我如何是好啊。”
君天懿將手中的韁繩套在馬車上,縱身一跳就上了馬車,“回軍營再說吧。”
撩下這麼一句話,君天懿實在不知還能說什麼。他是過來人,又怎會不知茗夕心頭那份相知容易相守難的心情呢。
當年他以為他可以輕易的放下,卻還是隨著她一道追了出去。之後的事情,若沒了起因,便不會有現在的他們。
君天懿若有深意的望了眼即墨,這輩子他也沒有紅顏知己,反倒是為了他們的事情奔波了這些日子,是時候讓他去選擇自己將來要走的路,要陪伴一生一世的人了。
馬車朝著軍營而去,君天懿做好了十足的心裏準備,這才敢將心裏話告訴即墨,“倘若你也喜歡她,就帶她離開吧。錯過了,後悔一輩子也來不及,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愛一回。”
“在我心中,她隻是妹妹那麼簡單,你又何必庸人自擾呢,還是找個士兵送她回去吧。”即墨低下頭替茗夕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君天懿聽到即墨這麼說,連忙叫車夫停下了馬車,指著那隱隱約約的火光處一指,厲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裏麵全是代國的士兵,要他們其中一人送公主回去,你可有為她的名節想過?出嫁前一天送著自己的哥哥逃出皇宮,又會惹上多大的流言妄語呢?若是要帶著她回天胤,我可以幫你蒙混過去,但送回代國,隻會將她往死路上逼,人生在世,難得愛一回,即墨,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了你去死嗎?”
車夫靜坐在外麵,君天懿的話他一字不差的聽在耳中,也不時的感慨著,人生在世,難得愛一回啊。為了愛,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為何眼前這個人偏偏拒人於千裏之外呢,想不透,想不透啊……
車內沉寂了老半天,夜裏的寒氣從車簾外鑽了進來,即墨打了個寒顫,他始終沒將自己的難言之隱說出口,隻是低頭看向懷中的茗夕。
她為了自己遭受了這些的苦難,無非是隨著自己離開,如若真的像君天懿說的那般,他又怎能忍心送她上絕路呢。
默然苦笑了幾聲,即墨抬起眸子,“走吧,走一步算一步。”後麵那句話是即墨告訴自己的,走一步,算一步。他的生命已經倒計時了,能給她的,隻剩下片刻的歡愉。
君天懿見即墨終於不再堅持,便揚起了嘴角的弧度,滿意的笑了笑,“我先回去取幾套衣服給你,公主醒來前,你們就先住在馬車上吧。”
解下馬車上的韁繩就回了軍營,直到他離開好一會兒,即墨始終沒想透他今晚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想罷就笑了笑,看樣子,他今晚也充當了一回月老,這條紅線,隻是這條紅線他拉的不準。
即墨讓馬車停留在軍營的幾丈之外,不讓那些士兵察覺有些許的異樣,這一路下去,他難免要躲躲藏藏。
代國出兵十萬的消息在幾日之後便傳到了天胤城中,不少百姓人心惶恐起來,紛紛收拾了家當要準備離開天胤。
君天奇聽到這個消息,怒不可遏的在朝堂之上就將當日所有大臣的奏折擲在了地上,“你們當中有誰能告訴朕,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城中不少百姓紛紛離城?”
“啟奏皇上,代國出兵十萬,看樣子是衝著天胤而來。臣聽說,這帶兵之人正是順王君天懿,此次他像代國借兵,怕是為了皇上而來。”
當日君天奇登基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底下這麼多人都以為皇位是順王囊中之物,可半路殺出個君天奇來,這換誰誰都不服氣的。
看這陣勢大有奪位之意啊,朝堂下的大臣紛紛摸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