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他的手,舉在兩人當中,不禁厲聲問道,“我為了你而來,又怎麼可能舍你而去呢?我一直在你身邊,走還是不走,我都跟定你了。如果你不愛我,那麼就讓我來愛你。這身的嫁衣,一輩子隻為一個人而穿。毀了,那我就不複存在。”
即墨望著茗夕良久,隊伍已然走出老遠。他鬆開茗夕的手,“你隻是我妹妹,茗夕,趕緊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這麼快就忘記了嗎?我說過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我要的並不是榮華富貴啊,一段真摯的感情,即使是粗茶淡飯我也不會後悔的。我不相信你心裏從來就沒有我的位置,要不然那封信中你又何苦向我解釋呢。你我根本就不是兄妹,你又有什麼理由來阻止我呢?”茗夕落淚了,她不想即墨推開自己,她要的再簡單不過,為何這麼困難呢?
即墨往回走去,麵無神色的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告訴你真相的。茗夕,我該走了,你也該回去了。以後天涯各自一方,相識未必會相逢。”
重新回到馬車之上,即墨狠下心不管茗夕,以為他走遠了,她就會乖乖回去,以為她累了,她就會停止追逐的腳步,他所有的以為都在幾個時辰後,崩然瓦解。
“我不會放棄的。”茗夕跟在即墨馬車後麵,腳上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很是困難。
車夫老是回過頭去看茗夕,心中一個勁的感慨著,這也太狠心了,以往隻看到過男的追女的,如今這換了個位置,也真不是那滋味了。
他刻意的放慢了馬車的速度,想讓茗夕走的快一點,好追上他們。
即墨掀開簾子見自己落後那麼多,抱怨著車夫,“速度快點兒,要是落下了我就把你丟在這裏。”
“公子,不是我不想快,後麵的姑娘實在是太辛苦了,你也不回頭瞧瞧,她都走了多久了,我估摸著她那條兩腿已經起滿了水泡,再不停下來就要廢了啊。”車夫回頭看向茗夕,心中也擔心得很。
即墨一聽到茗夕還跟在自己身後,渾身就顫抖了下,眉毛蹙的老高,猶豫的僵硬在原地。
這裏距離京都快有幾十裏了,她一個女孩子家能走那麼長的路,看來是鐵了心不打算回去了。即墨讓車夫停了下來。
縱身一跳就朝著茗夕走去,原本她是充滿了生機,現在一身的落魄,腳上的鞋子也給磨破了。即墨擔心的盯著她,“走吧,你該累了。”
這麼久他終於肯再下車,茗夕吞了吞口水,艱難的說道,“我說過你走還是不走,我都會跟著你的…”眼睛快速的眨了幾下,兩條腿已經沒了力氣,這一停留她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順勢倒下身來。
“茗夕……”即墨生怕她出事,趕緊扶住了她的身子,她渾身冰冷,臉色更蒼白的可怕。
他記得她說過,她自幼身子不好,可她今日又遭受了怎樣的罪啊。他怨自己,忘了她柔弱的身子。
回首望去,一條不見盡頭的大道,竟然留下了分外清晰的拖遝腳印子。
車夫聽到即墨一身呼喊,也跑了上來,責怪起即墨的不是,“還是趕緊走吧,你瞧這前行的隊伍已經走出這麼遠了,再不追就來不及了。再說這位姑娘既然是鐵了心要同你離開,男子漢大丈夫又何必像個娘們似地,扭扭捏捏呢?趕緊上車吧……”說著就推搪著即墨的身子往馬車那邊趕去。
馬車重新上路,倒在即墨懷中的茗夕始終沒有舒展眉頭,額頭上的汗直至夜晚也沒有消散,即墨心中明白,今日她受的苦是她這輩子的頭一遭,也難怪了她,自小錦衣玉食就連出門也有步輦代腳,今個兒這麼一走,看樣子是要躺上好幾日吧。
君天懿回頭察看即墨馬車時,就發覺他們脫離了隊伍,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就刻意的放慢了隊伍行走的速度。
夜晚,在那空闊的野外,炊煙嫋嫋,士兵們都在原地駐紮結營,生火做飯起來。
君天懿沒有回到帳篷中休憩,反而獨自騎著馬往回趕去,軍營裏好幾個將領搞不清狀況,但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跑遠了。
車夫打著瞌睡舉著火把硬撐起眼皮往前趕著,看到那盡頭上方的炊煙,又重新燃燒起了希望,再多走一點,他們就能追上了,那自己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即墨陪伴著茗夕,不時的擔憂著代國的皇宮,明日就是茗夕出嫁的日子,可她人這會兒正在這裏,難以想象,明天會亂成什麼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