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你為何要在這裏哭。’她說:’我娘親病了,大夫說她熬不過幾日了。’
我聽了心裏也很難過,便安慰她說;’至少你還有父母在你身邊陪著你長了這麼大,而我長這麼大,卻從來也沒有見過我的父母。’
那小女孩見我也難過了起來,便和我坐在了一處,問我為何沒有父母,我告訴她,我從小就沒有見過他們,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他們就不在我身邊,我是跟著一個討飯的老奶奶一起生活的。後來便被我的師父收留了。
她聽了我的故事哭的更傷心了,還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一個玉佩遞到我的手裏,說那個玉佩是她最貴重的東西,希望我能拿去換些錢,生活就不會這麼苦了。
我當時接過那個玉佩,卻並沒有將它賣錢,一直妥善的保管著。大小姐,那日你生辰的時候,我曾送了你一樣東西,不知你還有沒有印象?”
羅華鑫說到這裏低聲問道。
莫蘇蘇在聽到那個玉佩的時候,就明白了過來。隻是她對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沒有了記憶,隻是覺得那個玉佩看起來有些麵熟。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將那玉佩從懷中取了出來,用手不斷的摩挲著。
她終於理解了羅華鑫所說的喜歡。
他說他從小就喜歡一個女孩子,原來,那個女孩子竟然真是是自己,隻不過,是她的這具身體的前身而已。
“你……你為何不早說?”
莫蘇蘇突然覺的自己罪孽深重,竟然讓夫子背負著這個秘密背負了這麼多年,每次他想要告訴自己的時候,自己還總是堵住他的話。
他雖然沒有愛過一個人,可那種苦她也是能夠感同身受的。
雖然,他愛的也許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以前的莫蘇蘇,甚至可以說,隻是一個幻影。可那有什麼關係,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她。
“早說又有什麼用?我這個人,這一生,隻為一個使命而活。永遠也不可能為自己而活。我根本沒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大小姐,今日華鑫跟你所說的,你最好全部忘掉。就當我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以後,華鑫也祝你和……和大皇子永遠幸福!”
說到這裏,羅華鑫站了起來。
莫蘇蘇見他似乎要走,急忙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站在他麵前問:“那日,你見到你的父母了嗎?”
羅華鑫愣愣的看向莫蘇蘇,半晌才說:“見到了。”
莫蘇蘇笑了。
原來他最終還是見到了自己的父母,剛剛她聽到他的故事的時候心裏一直很難過,沒有想到夫子的心裏竟然是如此的苦,幸虧他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可沒有想到羅華鑫接下來的話卻瞬間又令她仿佛跌入冰窖。
“我見到的,是他們的牌位!”
羅華鑫的語氣如同冷清的月光一樣,直直的穿透了莫蘇蘇的身體。
“什麼?他們死了?”
她不由的又問了遍。
“嗯。”
羅華鑫點了點頭。仰頭看向明亮的月光。然後又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他們卻帶給了我一個我永遠也無法擺脫的身份和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大小姐,華鑫就此別過。若日後,你會偶爾想起華鑫,華鑫也已經很滿足了。”
說完,羅華鑫轉身便走。
莫蘇蘇想要挽留他,卻不曉得留下他又要跟他說些什麼。她隻是覺得他怪怪的,心裏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莫非要出什麼事情了嗎?
她安奈住心裏的不安,強迫自己躺在了床上。明日還要去皇家獵場呢。若果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到了明日,自然就見分曉了。
*
第二日。莫蘇蘇自己親自去馬棚裏挑了一匹馬,然後拿著太後送給自己的那根漢白玉的馬鞭,一身勁裝的和自己的爹爹還有羅華鑫乘馬去了皇家獵場。
其它的人都是坐的轎子。
莫蘇瑞倒是積極的很,一直跟在羅華鑫的身後。
就連自己坐的轎子也一直距離羅華鑫距離不遠不近的跟著。
莫蘇蘇對她,總是覺得有著淡淡的愧疚之感,因此也沒有追究她那日將自己推進荷花池的事情。
可莫蘇瑞卻絲毫也不領自己的情,自那日以後,見了自己根本理也不理,掉頭就走,實在是躲不過了,也隻是在一邊靜靜的呆著,根本不會跟她說話。莫蘇蘇有些無奈。感情的事情,不是她說了算好不好。
可她也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做過多的解釋。隨她想怎麼想自己都行。反正她也不是為別人而活。
其它的幾位姨娘今日都留在了家裏。七姨娘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已經不方便了。而別的姨娘,對狩獵也沒有什麼興趣,便都自動請纓留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