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幾十天的“叢林行軍”,太史信等兩人到達渝州。
在渝州,他們停留了兩天,因為幾十天“叢林生活”讓他們從內到外都有些不適,所以利用這兩天,太史信好好補覺,趙紫雁沐浴,更衣——現在我們的苗族丫頭是翩翩美少年。
“紫雁,你的打扮讓我驚為天人!”太史信讚不絕口。
趙紫雁不好意思地笑了。
“倘若在京城……”
“怎樣?”
“你家的門檻會被媒婆踏平。”
趙紫雁月眉微彎,自己對漢人的婚慶禮節也略知一二,她想象了一下這樣的情景:一聲哨響,幾百個媒婆揮舞著手絹,摳著鼻孔,流著口水,喊著嘰裏咕嚕的口號同時衝向屋子……
從渝州到江南走水路最方便,不僅快捷,而且可以領略長江兩岸的雄奇風光,這一點,太史信十分清楚,所以沒等趙紫雁反應過來,他們乘坐的小船離渝州已經百裏。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李白的詩以趙紫雁柔和悅耳的聲音念出來尤其令太史信驚奇。
“李白的詩。她是苗族人怎麼會背唐詩?對了,她姓趙,這可不是苗族的姓!她並不想看起來這麼單純呢……”太史信想。
“你又想起什麼了?”習慣於看太史信發呆,趙紫雁才會用“又”。
“我想天氣轉涼,你還是進艙休息吧。”
“總是讓你守夜,實在過意不去。”
“照顧好你是我的義務。”太史信一本正經——當和美女在一起的時候,太史信同學總會變得“君子”起來。
趙紫雁愉快地鑽進船艙。
太史信仰望夜空,他沒有注意到,一艘小船以極快的速度超過了他的船。小船船尾,一個道士被綁成了麻花,船頭,一個女子對月獨酌。女子三十歲出頭,容顏秀麗,嘴邊的微笑透出成熟的美感,長袍齊腰開叉,長褲配上長靴,英姿颯爽。
“徒弟!”道士大叫。
“恩??”太史信一愣,縱身一躍,跳上小船:“師父!”
“你是他徒弟?”女子起身笑問。
“是。”
“叫師娘。”女子笑道。
太史信看女子神情,覺得這個要求沒有惡意,於是開口:“徒弟參見師娘。”
“真乖。”女子芳心大悅,迅速地在太史信臉上一吻:“師娘喜歡你。”
“我的徒弟最正直了,”道士歪歪嘴,“你看他都臉紅了。”
“啊,沒沒有……師娘,你把師父放開吧。”
“好吧。”女子給道士鬆綁。
“想不到我竟還是栽在你手裏。”道士不服氣。
“你綽號“十年醉”,我就用美酒誘你上鉤。”女子神采熠熠。
“到此為止!”道士起身,負手而立,神情堅毅,眼睛射出銳利的光,一掃往日的萎靡不振,油然生出傲然氣魄。
“恩?”太史信和女子對望一眼,兩人都沒見過道士這種情態。
“二十年之前,鮮卑入侵,因為不會武藝,我眼睜睜看著好友飛龍將軍戰死。後來我遍尋名師,勤加習武,沒事了就借酒澆愁,一喝十年。十年前,遇上徒弟太史信,我終於有了希望。”道士拍拍太史信的肩膀。
“徒弟自然不會辜負師父厚望。”
“我教給你的‘趙家槍法’和‘青釭劍法’都是飛龍將軍的家傳武功,為師還教你兵法和計謀,你知道用意嗎?”道士問太史信。
“報效疆場!”
“說對了一半,你太史家的人個個博古通今,為師希望你作為文官也能為國盡忠。”
“謹遵師命。”
“我這些年忙這些,”道士看看女子,神色變得輕佻,“所以沒時間娶你,你還總是找我麻煩。”
“哼!這也算理由?”女子杏眼圓瞪。
“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道士毫不留情。
“誰說的,徒弟,你這麼說嗎?”女子問太史信。
“徒弟當然不敢。師娘不僅漂亮,而且英氣逼人。”
“太史家的孩子就是懂事!以後有人欺負你了,報你師娘的大名——林清菲。”
“徒弟一定。”太史信笑笑。“為師已經知道你在京城做的事情,我沒白教給你‘趙家槍法’和‘青釭劍法’。”道士滿意地笑笑。
“徒弟不敢當。倘若師父在,用雙筷子也能把禁衛軍打得落花流水。”
“知道你能說會道,”道士拍拍太史信的頭。你現在去哪裏,江南嗎?”
“徒弟去江南訪友。”
“大膽!竟敢騙師父?”道士佯裝發怒。
“不敢。”太史信賠罪。
“你分明是逃婚。。”道士拆穿太史信,已忍不住笑意。
“師父就不要取笑了......”太史信可憐兮兮。
“你一走了之,人家秦惠卿怎麼辦?男人可以沒錢,可以沒才華,但是一定要有責任感……”道士還在笑。
“徒弟不想現在成婚。她是丞相的女兒,我是一介布衣,門不當戶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