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喚來小二,引著蘇三一行上上樓入住,自己到後廚去了。
餘下的兩間客房在走廊盡頭,麵對麵。蘇三進了離自己近的那個房間,方準備關門卻見獨秀抵住了門,一副要進來的架勢。
“你要住這間?”蘇三問道。
“恩。”獨秀懶懶地應了一聲。
“哦,那我住對麵那間好了。”蘇三以為獨秀喜歡向陽的房間。
剛要邁腿離開房間,卻被獨秀擋住了,“我不是要住這間房,是要和你一間房。”
“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傳出去壞了公子名聲。”蘇三倒不擔心獨秀對她見色起義,獨秀眼高於頂,斷然是看不上她這個生過孩子的“徐娘”的。她擔心的是獨秀藏著什麼歹毒心思,比如半夜給她下藥,然後以解藥相挾。
“隻有兩個房間,你想讓我和下人一個房間?”獨秀輕嗤。
“大少爺!你就不能將就下嗎!”蘇三攔著,不讓獨秀進屋。
獨秀雙臂環在胸前,一臉戲謔,“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
蘇三眼巴巴地看著獨秀,等待下文。
“你可以和鳴月一個房間。”獨秀慢悠悠地說道,邊拿開蘇三按在門上的手,進了房間。
蘇三瞅了一眼立在對麵的鳴月,滿臉羞紅,帶著怯意,“鳴……鳴月可以……以去睡……睡馬車……”
蘇三撫額,擺了擺手,“你也累了,回房歇著去吧。我和公子一房間。”
鳴月似乎鬆了一口氣,連連朝蘇三鞠了三個躬,接著轉身進房間將門關了個結實,生怕蘇三會反悔似的。
再轉身看自己的房間,獨秀毫不客氣地占據地大床,蹬掉了鞋子,打了一個滾,以最舒服的姿勢躺在了床中央。
環視房間,雖說是小鎮最好的客棧,可比起大城池的客棧還是有些差距的,一張圓桌,四個圓凳,一個衣架以及角落裏的兩個盆便是所有家具了,除了床以外再無可以躺下休息的地方。
蘇三坐下,將包袱放在了身邊的圓凳上。
“咚咚咚……”外頭有人敲門。
蘇三以為是上菜的小二,遂道,“門沒栓。”
門開了,小二吃力的拎了兩桶熱水進來,“二位客官請先洗把臉,飯菜稍後就好。”放下熱水,小二指了指角落裏的盆兒,“銅盆兒是洗臉的,木盆兒是泡腳的。”
“有勞了。”
“小姐客氣了。那小的就不打擾了,有事兒您盡管吩咐,小的就在樓下侯著。”說罷便離開了。
蘇三起身拎過木盆,舀一盆熱水,泡腳驅乏。蘇三常常忘記這個世界有多保守。
“你這個女人好不知廉恥。”身後傳來獨秀的聲音。
蘇三被馬車顛得腰腿酸痛,低下身子按摩小腿,權當沒聽見獨秀的尖酸刻薄。
“我還當你有多少手段,也不過是些露肉的伎倆罷了。”獨秀地聲音透著不恥,“想你攀的那根高枝兒也是沒見過女子胴TI才被你勾引了。”
“看來公子精神極好。”蘇三看向獨秀,“既然如此能不能將床讓給需要休息的人。”
“床這麼大,兩人躺也寬敞得很,怎的,狐媚子也介意與男人同床嗎?”獨秀訕笑。
蘇三送了獨秀一記白眼,抓起獨秀身下的被子,將獨秀甩到床內側,趁著獨秀沒反擊的空檔迅速甩掉鞋子鑽進被窩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不出蘇三所料,獨秀又是一陣尖酸刻薄地諷刺,邊諷刺邊逃下了床。
蘇三翻了個身麵朝裏,“飯菜不要讓小二收走,我睡醒了再吃。還有,不要跟我耍心機,隻有我知道《長生策》藏在哪裏。”
獨秀依舊在毒舌著,蘇三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一覺醒來,眼前漆黑一片,蘇三起身,朝窗戶的方向看了看,竟沒有半分光亮。伸手摸黑,想扶住床棱下床,才發現床帳被拉下來合上了。
撩開床帳,微弱地燈光照進來,蘇三朝外望去,獨秀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桌上油燈還亮著,油燈旁擱著一個食盒。窗外還漆黑,想必離天亮還有些時間。
“喂,醒醒……到床上睡去。”蘇三走近,想喚醒獨秀,卻撲鼻而來一陣酒氣。
獨秀絲毫沒有反應,依舊睡得正香。
“醒醒……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蘇三捏住鼻子,上前去搖獨秀。
一陣猛搖之下,獨秀終於醒了,詐屍一般坐直了身體,轉過頭來,盯住蘇三。他頭發披散開了,隻能依稀看見臉龐,臉色慘白,像極了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