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3 / 3)

“殿下……救我……”子桑艱難的發出聲音,手不斷的碰觸著眼前的簾子。

一雙溫柔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子桑的手,極盡溫柔的把子桑從馬車外拉進了馬車內。很快,就聽見慕容澈的聲音道:“回驛站,找大夫去!”

“是。”侍衛聽見慕容澈的話,立刻恭敬的應允道。

原本停下的馬車,這一刻更是快馬加鞭的朝著不遠處的驛站奔馳而去。而爬進馬車內的子桑,就在這時,卻昏了過去,再無了反應。慕容澈看著昏過去的子桑,竟然眸光之中呆了幾分的欣賞和溫柔。

“是什麼支撐你有這麼大的動力,連本殿下的馬車你都敢攔下呢?”慕容澈一臉興味的自言自語道。

馬車快速的飛馳著,沒一會,驛站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大夫也早就在驛站內等候了。侍衛本想上前接過昏迷的子桑,但卻被慕容澈給攔了下來。慕容澈親自抱著這個沒幾斤分量的子桑下了馬車,一步步的朝著廂房的方向走了去,大夫緊緊的跟在身後,不曾離開片刻。

進了廂房,慕容澈把子桑放在床上,大夫立刻快速的走上前,替子桑做了診斷,慕容澈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大夫告訴自己結果,沒一會,大夫就恭敬的走到了慕容澈的麵前,開口說道。

“少爺,這位姑娘身上還帶著傷,受了不小的內傷,加之在冰天雪地裏凍了有一段時間,現在性命垂危,就看老天的造化。老夫給她開了藥,按時服用,注意保暖,三日後,這位姑娘若能醒過來,那麼就有活命的希望。”

大夫老實的告訴了慕容澈子桑現在的情況。在大夫看來,子桑若能醒來,也是奇跡一件。慕容澈揮揮手,大夫就快速的退了下去,給子桑開了藥把藥方遞到了侍女的手上,就在侍衛的陪同下,離開了驛站。

而慕容澈就這麼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子桑道:“本殿下救你下來,你若死了,那就是你運氣不好。若你活了,那麼,本殿下自會答應你一個條件。”

慕容澈也不管子桑是否能聽得見,徑自對著子桑說道。說完後,慕容澈就起了身,交代驛站裏的侍女奴才要好好伺候子桑,然後就隨著侍衛離開了驛站,甚至不曾看身後的子桑一眼。

三日後,慕容澈出現在驛站內時,侍女就急匆匆的跑來到:“殿下,您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已經醒了過來了。”

“哦?”慕容澈的眼底閃過一絲的興味,快步的朝著廂房的方向走了去。

子桑見到慕容澈的身影,掙紮著要起來,卻被慕容澈給阻止了。慕容澈就坐在子桑不遠的地方,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子桑,道:“本殿下真沒想到你能活過來。”

“子桑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子桑恭敬的對著慕容澈說道。

“哦?你叫子桑?”慕容澈開口問道。

“是,民女叫子桑。”子桑應答自如,不卑不亢。

慕容澈看著這般的子桑,眸底興起一絲想法,又仔細的打量了子桑許久,才開口道:“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本殿下吧。”

“是。”子桑應著慕容澈。

慕容澈又道:“本殿下說過,你活過來,那就能讓本殿下答應你一件事情。你有什麼可想完成的事情?”他繼續問著子桑。

子桑看著慕容澈,道:“有。”那語氣裏一絲都不曾停留,把自己的目的說了說來,要懲處大娘和姐姐,讓自己的親娘過上好日子。

“就這些?”慕容澈有些訝異。

在慕容澈看來,子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甚至要求入宮封為妃子,或者要求黃金等等的賞賜,卻不曾想到子桑僅是提出了這麼點的要求,不免的讓慕容澈對子桑側目了起來。

“是,子桑就這些要求,別無所求。”子桑快速的對著慕容澈說道。

慕容澈點點頭,道:“本殿下允你。”說著,慕容澈頓了頓,繼續道:“但從今日開始,你就跟著本殿下,本殿下自然會教你一切,而你,以後必須死忠於本殿下,就算死,也不能背叛本殿下。若做不到,你的性命自然也不保,你可懂?”

“子桑明白。子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子桑說的一臉的堅決。

而慕容澈卻突然輕笑了起來,連聲說了幾個好,才對子桑繼續說道:“這段日子,你養傷就好。”

說完,慕容澈不再給子桑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驛站。而子桑則被慕容澈留在了驛站之內。一個月後,子桑的傷已經全好。而慕容澈也已經做到了子桑的要求,懲處了惡毒的二娘,把子桑的親娘給帶出了府邸,也帶到了驛站,安置好,一直到子桑的娘,在子桑入宮的那一年去世。

接下來的日子裏,子桑幾天總能見到慕容澈一次,慕容澈親自教導子桑習字,樂器,下棋,書畫等等,每教一個新的,慕容澈則會離開幾日,幾日後再回來查看子桑學習的情況。從不曾例外,幾年來,也從不曾間斷。

女子的愛慕和眷戀就是在這樣彈指間逐漸的形成,一發不可收拾。但子桑卻極為壓抑自己的感情,藏得極深,不讓外人輕易的發現自己這些情感。一直到被慕容澈送入宮中,子桑才從自己的那種幻想之中走來。

原來,她隻是慕容澈手中的一個棋子。棋琴書畫樣樣精通,也就隻是為了能更靠近慕容雲霄,觀察慕容雲霄的一切,及時把禦龍殿內的情況告訴慕容澈,而非是留在慕容澈的東宮。

子桑雖錯愕,但是卻沒拒絕慕容澈的要求。也順利的通過慕容德的舉薦去了皇太後去,用盡辦法走到了慕容雲霄的邊上。而在宮中,慕容澈看見子桑就如同見一個陌生人一般,從不曾開口,更不曾多言什麼,仿佛從來不認識子桑這個人。

子桑也從最初的不適應和那種在窒息的難受到後來的逐漸適應。可是,當子桑好不容易走進禦龍殿,可以在慕容雲霄的身側服侍的時候,慕容雲霄卻病重了。子桑成了當時唯一留在禦龍殿內的宮女,也是子桑及時的告知了慕容澈,慕容雲霄和慕容修聊了什麼。

之後的事情,再發生的時候,慕容澈登基為王。子桑仍然留在禦龍殿,隻是,一個是君王,一個始終是宮女,不可跨越的鴻溝,可望而不可及。

再到慕容澈的死,子桑才發現,慕容澈已經在自己的心中紮了根,無法逆轉,那種無法救下心愛的人,卻讓他落崖而死,更是讓子桑無法接受這般的事情。但子桑卻仍然留了下來,留在宮中,替慕容澈看著慕容修如何治理著西夏的江山,替慕容澈找著機會,要除去慕容修。

但慕容修的一言一行,對西夏的努力和付出,子桑也看在眼中。那種想法隨著無法接近慕容修而淡了許多。一直到水洛煙的出現,子桑才重新燃起了希望。

慕容修讓慕容澈死,子桑痛。子桑卻想讓水洛煙死,慕容修痛。顯然,子桑高估了自己的冷酷,也低估了水洛煙對自己的影響,這才顯得慌了手腳,讓人看出了端倪,於是,落得現在的這般下場。

可子桑卻無怨無悔,不悔自己曾經做的事情,也無怨現在所麵臨的一切。

水洛煙聽著子桑的話,臉色顯得極為的平靜,就這麼看著子桑,好半天說不出話。至少,在水洛煙的記憶裏,慕容澈絕非這般一個會耐心的仔細調教一個人,就為了送到慕容雲霄的身邊,甚至,慕容澈不曾碰過子桑分毫。

這……這讓水洛煙有些難以理解。

“也許,慕容澈的心中也是有你的。”許久,水洛煙才這麼對著子桑說道。

子桑楞了下,有些不敢相信水洛煙說了什麼。水洛煙笑了起來,繼續說道:“是的。慕容澈的心中應該有你。隻是你們的身份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不可能讓慕容澈接納於你。也許,慕容澈不願意破壞他在你心中的美好,至少他也不曾碰你,不曾糟蹋於你,不是嗎?”

水洛煙說著自己的想法,時隔多年,水洛煙第一次對慕容澈發生了改觀,那個記憶裏不擇手段,冷酷無情的男人,似乎也多了一絲的柔情。似乎在心底,也藏著幾分的眷戀和記憶深處的愛憐。

“娘娘……”子桑不敢相信的看著水洛煙。

水洛煙一步步的朝著子桑的方向走了去,扶起了子桑,道:“起來吧,子桑。你若是因為此,留在宮中,那麼,十幾年的時間,也足可以還清你對慕容澈的恩情。把這種眷戀和美好留在心底,他還是你的殿下,每一年,可以去斷腸崖祭拜於他。他也始終是你心中那個高大俊美的男子,可好?”

子桑的鼻頭微酸,犯了紅,就這麼看著水洛煙,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最後,子桑抱著水洛煙哭了起來,顯得極為的放肆,而在外也聽見了子桑說詞的姚嬤嬤也不免的紅了眼眶,轉過身,擦去了自己眼底的淚水。

“不哭了,子桑,不哭了。”水洛煙就像安撫著一個孩子一般,安撫著子桑。

子桑就這麼埋在水洛煙的懷中,似乎把這十幾年在心中的情感一一的宣泄出來。許久,才停止了自己的哭泣聲,看著水洛煙,眸底裏閃過一絲感動的光,卻不曾多言什麼。麵對水洛煙時,子桑的情感是複雜的,水洛煙也不曾強求什麼。

很快,水洛煙繼續說道:“一會,你就出宮去。而你先前說的那個驛站,本宮會求皇上賞賜於你。但你不得離開此地半步,就一生在這生活,可好?”

“奴婢謝娘娘恩典!”子桑再度跪了下來,重重的給水洛煙磕了三個頭。

水洛煙不再多言,走出了天牢,對著一旁的禁衛軍吩咐道:“送子桑出宮,送到驛站,打理好一切後,回報於本宮。”

“是。”禁衛軍快速的應允道。

水洛煙對著禁衛軍點點頭,在姚嬤嬤的攙扶下離開了天牢。在水洛煙走後,天牢的大門被打開,子桑被帶了出來,梳理完畢後,子桑在禁衛軍的陪送下,離開了天牢,一步步的朝著宮門而去。

而水洛煙一出天牢的門,就看見慕容修的身影。

“天牢裏寒,正想進去叫你,你就出來了。”慕容修壓下心頭的緊張,淡淡的開口對著誰留言說道。

“恩,陪我走走。”水洛煙淡淡的開口說道。

“好。”慕容修點點頭,沒多說什麼,扶著水洛煙朝前走了去。

而水洛煙卻一路走到了宮牆的位置,站在高處,就這麼俯身看了下去,正好就看見子桑在禁衛軍的護送下,離開宮的景象。子桑仍然是那個子桑,隻是如今出宮和當年進宮,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你把驛站給了子桑?”慕容修隨口問道。

“不舍?”水洛煙反問著慕容修。

慕容修笑了起來,搖搖頭道:“有何不舍,你開心就好。”

水洛煙沒說話,那眸光一直落在城牆下那一抹藍色的身影裏,直到子桑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水洛煙才收回眸光。而慕容修沒多說什麼,徑自擁著水洛煙的腰,朝著禦龍殿的方向走了去。

子桑,在水洛煙重新回來後,最後陰暗的日子裏,陪伴著水洛煙。而如今,卻是水洛煙送她離開,離開這個皇宮。算不算得有始有終。

隻是,那偶爾刮起的風,吹起的裙角,顯得有幾分落寞。

“把你剛才說的再說一次。”慕容修開口問著送子桑離去的禁衛軍,皺了下眉頭,開口問道。

禁衛軍這才快速的重複了一次,他的眼裏似乎也有一絲的不可理解,那臉色依然停留在子桑縱身躍下斷腸崖的那一瞬間。顯得震驚和不可思議。

禁衛軍把子桑送到了驛站,驛站裏麵的奴才則遣散了去,就獨自留子桑一人在驛站之中。但暗中仍然派了人看著子桑。可子桑到了驛站沒多久,就徑自離開了。這讓禁衛軍麵色大驚了下,有了先前的事情,不得不讓禁衛軍小心謹慎的多。

可大大出乎了禁衛軍的意料,子桑哪裏都沒去,而是去了斷腸崖,就這麼一人獨自跪在懸崖邊,一動不動。接著,在眾人的錯愕之中,子桑已經縱身躍下了懸崖,讓他們措手不及,急忙衝到崖邊,可是哪裏還有子桑的身影。

那斷腸崖是個萬丈深淵,掉下去的人,必死無疑。而下斷腸崖的路更為凶險,又豈是他們輕易能下去,這才讓禁衛軍快速的回了皇宮,向慕容修彙報了這個事。

“子桑跳下去?”水洛煙的身影卻突然傳了出來,站在禦書房的門口,一臉震驚的問著禁衛軍。

而下意識的,水洛煙卻看向了慕容修,不由的認為是慕容修仍然不願意放過子桑,才痛下的殺手。慕容修從水洛煙的眸光之中就已經讀出了這樣的想法。立刻站了起身,走到水洛煙的麵前,道:“我絕無下任何不留子桑活口的命令。”

“娘娘,皇上卻是無下任何命令。皇上隻是要屬下送子桑姑娘到驛站,而後讓屬下派人在暗中看著子桑,絕無任何傷害子桑姑娘的意思。”一旁的禁衛軍也連忙開口說道。

“子桑在斷腸崖邊跪了很久?”水洛煙沉默了會,又開口問道。

“正是,跪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禁衛軍估算了下時間,回答著水洛煙的問題。

水洛煙微皺起了眉頭,道:“子桑可有說什麼?”

“屬下聽得不聽出,但估摸都是一些,我來陪你了,這下你再也不會寂寞了……之類的話,而後奴才就見子桑姑娘跳了下去,她速度太快,我們連阻止都來不及。”禁衛軍把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也告訴了水洛煙。

水洛煙沉默了下來,點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屬下告退。”禁衛軍恭敬的說完立刻從慕容修和水洛煙的麵前消失不見。

很快,禦書房內剩下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彼此麵麵相對。慕容修顯得有些緊張,而水洛煙卻徑自走到了窗邊,歎了口氣道:“也許,這樣對子桑才是最好的?是這樣嗎?她的一生為慕容澈活,為慕容澈死,就算得以自由,也想著去陪慕容澈。這就是子桑真正的歸宿嗎?”

“別想了。”慕容修走到水洛煙的邊上,淡淡的開口說道。

“現在想來,慕容澈這一生也算是值了。出生在皇家,當了太子,經曆了政變,當了皇上,還有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相陪,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無憾了。”水洛煙有些感慨的說道。

慕容修一直很安靜的聽著,並沒開口說什麼。水洛煙停了停,又道:“給子桑立個碑可好?就在斷腸崖邊。那裏就當是子桑安葬的地方,總比子桑沒有歸宿來的好。”

“好。一切依你。”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我一會就差人去做。”

“好。”水洛煙也輕應了一聲。

慕容修和水洛煙陷入了一陣沉默。許久,慕容修道:“你想去斷腸崖邊看看子桑?”他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那有些空靈的眸光落下的方向,則是在那京郊極為偏僻的斷腸崖邊。慕容修輕易的就能看出水洛煙的想法。而水洛煙聽聞慕容修這麼說,轉過身,看向了慕容修,沒有開口,那神色,讓慕容修微皺起了頭。

“我猜錯了?”慕容修再度問道。

“猜對一半。”水洛煙笑了笑,給了慕容修答案。

先前在禁衛軍的口裏聽到的關於子桑的事情,加之子桑出宮前和自己說的和慕容澈的點滴,這讓水洛煙沉默了許久。重情重義的是子桑。看著子桑,水洛煙卻想到了龍邵雲,那麼,在龍邵雲和水洛煙之間,是否重情重義的是龍邵雲,而薄情寡義的則是水洛煙呢?

這樣的念想,再想起龍邵雲此刻遠在邊陲,因為回避自己的情感,因為這樣的枯守無果,因為自己的過分依賴,因為這些道不清,說不明的事,而選擇從水洛煙的世界裏退了出去,要連根拔起這樣的情感。

水洛煙隻要閉眼,想起龍邵雲在紙上寫的那些字眼,心痛感就會傳來。

“那另外一半刻是龍將軍?”慕容修看著一直陷入沉默的水洛煙,突然開口問道。

水洛煙怔了下,看向了慕容修,道:“你怎麼知道?”

“你的眼神透露了一切。”慕容修淡淡的說道。

說著,慕容修顯得有幾分的猶豫,看向了水洛煙,一副張口欲言的模樣。幾近掙紮後,到嘴的話又讓慕容修給咽了下去,不再開口。而水洛煙卻直落落的看向了慕容修,突然開口道:“你想知道,那一日我為何會受了那麼大的刺激?這刺激是否和龍將軍有關?”

“是。”慕容修沒否認自己的欲知道的想法,就這麼看著水洛煙。

水洛煙淡淡笑了笑,顯得有些飄渺,撫摸著隆起的肚子,許久才開口道:“我隻能說,這一生,虧欠龍將軍的,再也還不清,也還不起。他若覺得,離去才是唯一能平衡一切的辦法。那麼,我隻能欣然接受。”

“為什麼這麼說?”慕容修怔了下,有些回不過神,“難道你就再也不見龍邵雲了?”

“不是不見,是時機不合適。要等龍將軍願意來見我才行。”水洛煙簡單的說道,“很多事情,道不清言不明,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深究。我的歸來,我們能再修這一世的夫妻緣分,付出的代價太多了,既然付出了,那麼就要珍惜現在的一切,珍惜眼前人,不是嗎?”

“煙兒……”慕容修輕聲的喚著水洛煙。

水洛煙卻笑了起來,伸手牽過慕容修的手,說道:“看,孩子再動。證明孩子也認同我說的話。”

水洛煙轉移了話題,不再繼續談任何和子桑和龍邵雲有關的話題。慕容修也不再繼續,順著水洛煙的動作,輕輕撫摸著水洛煙的肚子,感受著肚子裏孩子的胎動。臉色帶著一絲為人父的滿足的笑。

“煙兒,你辛苦了。等生產完,這個孩子大些,禦風可以完全獨立掌管朝政的時候,我就退位給禦風,而後帶著你浪跡天涯,可好?”許久,慕容修開口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看向了慕容修,道:“所以你給禦風加了這麼多的課業?”

“恩。”慕容修沒否認水洛煙的猜測。

“好。”水洛煙笑著看著慕容修,安靜了會,才點頭應允。

慕容修靜靜的擁著水洛煙,兩人都不再開口,就這麼在窗邊,看著那落葉偶爾被風出起,再落下。站了陣,慕容修就帶著水洛煙回了寢宮。

一道宮門,一出一進,卻是生死兩重天,不免的讓人感慨唏噓。

時間又再過了兩月餘,水洛煙臨盆的日子快到了。

“娘娘,您走慢些。這麼快,可把奴婢這把老骨頭給嚇壞了。”姚嬤嬤在身後追著水洛煙的身影,不斷的哀求著水洛煙。

水洛煙哪裏像一個懷孕快十個月,馬上就要臨盆的人。那身形不曾發生多大的變化,那動作更是輕巧的多。現在不就是正走的飛快。但這在水洛煙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的步調,她有些無奈的轉過身,看著姚嬤嬤。

“娘娘,您這都快臨盆了,要慢些慢些。”姚嬤嬤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連忙對著水洛煙仔細的交代道。

“姚嬤嬤,你太緊張了。”水洛煙無奈的開口說道。

姚嬤嬤一聽水洛煙這麼說,立刻準備嘮叨的時候,水洛煙比姚嬤嬤更快一步的說道:“你別嘮叨本宮,本宮這就放慢,你要嘮叨本宮,本宮就走的更快。”

“是是是,娘娘,隻要您慢些走就好。”姚嬤嬤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在姚嬤嬤看來,水洛煙那健步如飛看的她真是膽戰心驚的。可水洛煙卻絲毫不覺得什麼。先前水洛煙在生禦風和玲瓏的時候年紀還輕,現在再懷第二次,已經算是高齡,豈能讓姚嬤嬤不緊張。更何況,水洛煙現在的這個身子可不曾生過任何的孩子,等於一切從頭來過,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就在姚嬤嬤說完的間隙,水洛煙的眉頭卻突然緊皺了起來,顯得萬分的痛苦,接著,那手就不自覺的扶住了肚子,姚嬤嬤立刻走了上前,一臉的緊張,還來不及開口問的時候,水洛煙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下體傳來了陣陣的暖流。

“姚嬤嬤,本宮要生了……”水洛煙趁著疼痛的間隙,快速的對著姚嬤嬤說道。

姚嬤嬤楞了下,連忙叫著人。在暗處的暗衛飛快的走了出來,不顧禮節,攔腰抱起水洛煙,就朝著禦龍殿的方向奔跑而去。而慕容修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早就已經趕了出來。禦醫院的太醫,醫女都齊齊的出現在太醫,醫女都齊齊的出現在禦龍殿中。

“四哥,四嫂又不是第一次生,你還緊張?”慕容言皺著眉頭看著慕容修開口問道。

慕容修沒理會慕容言的調侃,徑自在寢宮外走來走去。似乎第一次水洛煙生產的情景再一次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不免的讓眾人一陣輕笑。不時的寢宮內傳來陣陣的尖叫聲,一聲高過一聲,此起彼伏。

“不是生第二胎會快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出來?”慕容修等的有些不耐煩,問著也趕進宮的百裏行雲。

百裏行雲翻了一個白眼,道:“我說你叫我來幹什麼,我又不懂女人生孩子的事情。”

一旁的小七才提醒著慕容修,道:“皇上,娘娘這不是以前的身子,等於還是生第一胎,不會那麼快的。”

“你看看,你家奴才都比你懂得多。”百裏行雲無時不刻都不忘嘲笑慕容修。

慕容修沒理會百裏行雲,而被小七這麼一提點,那心中的緊張更是多了幾分。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隨著寢宮內的聲音越來越大,慕容修的額頭都滲出了汗珠。一直到寢宮內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聲,慕容修才停止了來回走動的腳步,快速的朝著寢宮內走去。

“恭喜皇上,娘娘生了個龍子!”年醫女連忙跑了出來,給慕容修報喜。

慕容修立刻走進寢宮,而水洛煙因為生產而耗費了大量的體力,此刻的麵色顯得有些蒼白。而醫女們還在給水洛煙處理,看見慕容修進來,不免楞了下,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們忙你們的。”慕容修快速的說道。

而後,慕容修看向了水洛煙,結果宮女遞上來的熱毛巾,仔細的擦著水洛煙的額頭,道:“辛苦了,煙兒。”

“是個男孩呢。這樣可以替禦風分擔些了。”水洛煙笑著對著慕容修說道。

“恩。”慕容修沒太在意這些,又徑自問道:“你人如何?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我很好,隻是有些累了。”水洛煙淡淡的笑了笑,那種生產後的疲憊席卷而來,讓她的眼皮重的直打架。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吩咐了禦膳房,給你準備清淡的粥食。姚嬤嬤和薄荷都會伺候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她們便是。”慕容修快速的說道。

“好。”水洛煙輕應了聲。

慕容修仔仔細細的再一次擦拭著水洛煙額頭上的汗珠,水洛煙就在慕容修這般眸光的注視下,沉沉的睡了過去。而慕容修替水洛煙蓋好被子,這才走了出去,不打攪水洛煙的睡夢。姚嬤嬤和薄荷,也早就替水洛煙的月子忙碌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水洛煙這個年紀生孩子,更是要仔細的照顧好,這樣才能養好身子。而之前的那些毛病讓姚嬤嬤也心有餘悸,發了誓的要通過這一次的月子,讓水洛煙的身子徹底的調養好。

“嘖嘖,這個小皇子像四嫂,完全不像四哥。”慕容言看著沉睡的小家夥,遂開口說道。

一旁的百裏行雲道:“取什麼名?”

慕容修看著繈褓之中的小皇子,不免的露出了笑意。很快,他開口道:“小皇子賜名慕容輕狂,封為賢王。”

“好一個輕狂,怎麼,你是希望這孩子以後一生狂妄不羈?不受這宮廷裏的束縛?”百裏行雲念著慕容輕狂的名字,隨口問著慕容修。

“煙兒希望的。”慕容修之這麼淡淡的應了句百裏行雲。

百裏行雲挑挑眉,沒再多說什麼。繼而轉身繼續逗著繈褓裏的小皇子,倒是有了幾分意思。而慕容禦風和慕容玲瓏也跑了來,看著剛出生的慕容情況也顯得稀奇的多。眨巴著大眼,滿臉的欣喜。

“父皇,我要去看娘。”慕容玲瓏很快就對小皇子沒了興趣,開口對著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想也不想的道:“等娘醒來。娘累了,再休息。恩?”

“好。”慕容玲瓏沒多說什麼,點點頭,把先前丟失的興趣再度找了回來,繼續逗著繈褓裏的小皇子。一直到姚嬤嬤走了出來,把慕容輕狂個抱回水洛煙的身邊,這寢宮外的人,才真正的消停了下來。

“四哥,恭喜。”慕容言也站了起來,對著慕容修說道,“順帶幫我向四嫂說一聲。等四嫂出了月,我再來看望四嫂。”

“好。”慕容修點點頭,並沒多說什麼。

相較於慕容言的有禮,百裏行雲就顯得放肆的多。他隻看了眼慕容修,就轉身跟著慕容言一起走出了寢宮。而禦龍殿的人似乎早就習慣了百裏行雲的無禮,也沒任何人覺得這有何不對勁的地方。

一直到這些人離去,寢宮內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自從水洛煙生產後,慕容修一下早朝,立刻就來陪著水洛煙。而慕容禦風和慕容玲瓏更是如此。沒事就逗逗慕容輕狂,再不然,就是陪著水洛煙說說話,聊聊天,免得她一個人悶在寢宮之內,覺得沉悶的多。

一月後,水洛煙出了月子,呼吸到新鮮空氣時,不免讓她笑了出聲,但慕容禦風的臉色卻苦了許多,走向了水洛煙,一副張口欲言的模樣。

“禦風。怎麼了?為何這般表情。”水洛煙對著慕容禦風招招手,溫柔的開口問道。

慕容禦風猶豫了好一陣,沒開口。到是跟在身後的慕容玲瓏說道:“娘,是這樣的,父皇讓皇兄隨堂聽政了。而且很多事情,父皇已經不再下決斷,都讓皇兄自行判斷。所以皇兄這段時間來,顯得有些壓力,自然臉色就好不起來了。”

“禦風不喜歡?”水洛煙了解的點點頭,問著慕容禦風。

“也不是。”慕容禦風否決了水洛煙的想法,繼續碩大:“不是不喜歡。隻是兒臣覺得這樣一來,少了時間陪娘了。明天開始,兒臣要去禦書房,替父皇看那些奏折,然後批注自己的意見。不懂的再問父皇。”

“那很好,證明娘的禦風長大了。”水洛煙笑著說道。

慕容禦風卻苦著一張臉,說道:“兒臣怕弄砸了。現在兒臣才知道,父皇坐的位置是多麼的不好坐。坐在高處,你遠比他人看的要多,看的要遠,不能放鬆一刻,更不能得意忘形。”

現在的一切和慕容禦風的想象相差的有點遠。在慕容禦風曾經想來,高高在上的君王應該是極為愜意,可以發號命令,眾人臣服。可如今自己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卻知道了什麼叫步履薄冰,一點錯都不能犯。這讓慕容禦風顯得有些苦不堪言。至少對於這個年紀的慕容禦風而言,責任是大了些。

“娘相信禦風一定可以做的好的。”水洛煙給慕容禦風打著氣,鼓勵著慕容禦風。

就在母子倆交談的間隙,慕容修已經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慕容禦風看見慕容修立刻請安道:“兒臣見過父皇。”

“今兒朝堂上的事,聽明白了嗎”慕容修問著慕容禦風。

“聽明白了。兒臣回琢磨著怎麼做。”慕容禦風恭敬的答道。

“恩。很好。明日記得到禦書房來批閱那些奏折。”慕容修吩咐著慕容禦風。

“兒臣明白。”慕容禦風應著慕容修。

說完,慕容禦風就自覺的離開了。而慕容玲瓏看了眼慕容修和水洛煙,也自覺的跑了開。兩人都離開後,水洛煙微皺起了眉頭,道:“你會不會讓禦風太累了?”

“不會。他該開始接受這些了。我是打算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就正式退位給他。”慕容修說著自己的打算。

“十六啊……”水洛煙呢喃了句,“那也就是四年的時間了。”

“恩。四年。正好輕狂也四歲多了,這樣你也放得下心,不是嗎?”慕容修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算是讚同了慕容修的意見。

又是一年過去。同樣的京城,一樣繁華的集市,川流不息的人群。水洛煙在慕容修的陪伴下,在京城的集市裏便衣行走著。不免有些感慨這時間的飛逝,快的有些讓人抓不住邊。

“時間真快。”水洛煙看著街景,開口說道。

“是啊,這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慕容修淡淡的開口應和著水洛煙,“這一年,禦風上手的越來越好了,也許時間還可以再提前些。”他繼續對著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笑了起來。這一年來,慕容禦風從最初的膽戰心驚,到現在的得心應手。就算是有時大臣的惡意刁難,慕容禦風也可以處理的極好。大臣們也從最初的不信任,到現在的全然城府,如今的慕容禦風可比當年的慕容修更強盛許多,這作風也強硬了幾分。

西夏,在慕容修和慕容禦風的交替間,倒是意外的出了全新的局麵。突破了慕容修一個人統治時的繁榮,更加的燦爛起來。

“就算禦風得心應手,輕狂也還小。”水洛煙笑著打斷了慕容修的想法。

“是喲。輕狂還小,才一歲。不過現在也開始蹣跚學步了。就是辛苦了你。”慕容修心疼的看著水洛煙。

慕容輕狂出世後,水洛煙更是不假他人之手,親自帶著慕容輕狂,似乎要把以前和慕容禦風及慕容玲瓏錯過的時間都給彌補回來,一天也不曾離開慕容輕狂,隻是偶爾出宮的時候,才會讓信任的姚嬤嬤和薄荷代為照看。

“那是我的兒子,不是嗎?何來辛苦之說,何況禦風和玲瓏的這個時候我已經錯過了。我不想錯過輕狂的這個歲月。”她笑著對慕容修說道。

“好。都依你。”慕容修並無太多意見。

兩人就這麼在集中上走著,一直到夜幕垂下的身後,慕容修才帶著水洛煙回了宮。

宋元節的時候,京城上下熱鬧一片,宮廷內一樣舉辦了宮宴。水洛煙的眸光帶著一絲的期盼,但最終到了宮宴結束,水洛煙的期盼忍讓沒有實現,龍邵雲和莫無憂的身影始終不曾出現在宋元節上。

這是龍邵雲離去一年半的日子。

往後的每年宋元節,水洛煙都在看,但卻不曾等到龍邵雲和莫無憂。慕容修豈會不知水洛煙再想些什麼,再等些什麼,但是卻沒多說什麼,靜靜的牽著水洛煙的手,陪著她看著城門的方向,等著那一聲熟悉的馬蹄。

“這麼多年了,龍將軍還是沒放下,做不到斬草除根,連根拔起是嗎?”水洛煙開口問著慕容修。

慕容修沉默了會道:“早晚,他會回來的。你又不願去邊陲看望,既然如此,就隻能等龍邵雲自己出現,不是嗎?在我的記憶裏,龍邵雲想做的事情,從不曾沒做到過。也許,他不是放不下你,而是要想著怎麼重新麵對無憂。”

“是啊,無憂,夾在中間,虧欠最多的就是她。她若能恨我幾分,怨我幾分,也是好的。”水洛煙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

“別想了。再過幾月,我把這朝政交給禦風,我就帶你出宮。你想去哪裏?”慕容修轉移了話題,不再繼續停留在龍邵雲的身上,開口問著水洛煙。

水洛煙想了想,道:“去江南走走吧。那一次去江南,我都還沒能仔細的看過江南。然後順著江南,我們繞著西夏走上一圈,再看看西夏周邊那些小國的風光景致,可好?”

“好。煙兒說什麼都好。”慕容修沒意見的應允著水洛煙。

“若轉完一圈你想回宮,那麼我們就回來。若你也不願回宮,那麼,我們就找個離京城近一點,但卻無人打攪的地方,在那生活,可好?”水洛煙繼續說道。

“好。隻要你喜歡,就好。”慕容修點點頭,應答著水洛煙。

“恩。”水洛煙淡淡的笑了起來。

兩人就這麼依偎在宮牆上,安靜的看著日落。

又是幾月,禦龍殿上。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朝中眾臣齊聲對著新帝慕容禦風恭敬的請安道。

“平身。”慕容禦風淡漠的開口說道。

已經年近十七的慕容禦風,沉穩從容。幾年時間的曆練,讓他在麵對這些朝中大臣的時候更顯得得心應手的多。而慕容修也在三月前正是將帝位傳於慕容禦風,帶著水洛煙離開了京城一路南下。

慕容禦風也不枉費慕容修的期望,把這個西夏統治的極好,讓浪跡天涯的慕容修和水洛煙也倍感欣慰。

“禦風做的很好呢。”水洛煙顯得一臉的驕傲和滿足,就這麼看著慕容修,聽著茶樓裏百姓們議論著慕容禦風,欣慰的說道。

“恩。是啊,禦風做的極好。”慕容修也笑了起來,眼底的讚賞不曾隱藏。

“可你就一直吝嗇不願意給禦風多一點的讚賞。”水洛煙有些埋怨的對著慕容修說道。

“這樣禦風才成長的更好,不是嗎?”慕容修笑了起來。

水洛煙沒說話,有些入神的聽著慕容禦風的消息。水洛煙和慕容修在外,不曾過問宮內的情況,也不告訴宮內的人他們在何處。擺明了就是不願意讓慕容禦風找到自己,能完全獨立的處理一切朝堂裏的事情。

前幾年,慕容修一直在身邊,慕容禦風能處理的好,並不代表慕容修離開後,慕容禦風也能一樣處理的好。現在,聽著百姓們的議論,慕容修一直提調的心算是真的放了下來。

“玲瓏,什麼時候也該給她找個駙馬了。”慕容修突然開口說道。

而水洛煙看向了慕容修,道:“你沒看出玲瓏喜歡的人?”

“玲瓏有喜歡的人?”慕容修楞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水洛煙但笑不語,慕容修則是一臉的奇怪。許久水洛煙繼續說道:“玲瓏的事情就不用管了。讓玲瓏自己解決吧。你給她指婚,她也不見得會同意的。”

“好。其實玲瓏的性子更像你的多。”慕容修點點頭,才笑著說道。

“若像我,就更強求不得了。玲瓏是個聰明的姑娘,自己會解決的。”水洛煙倒沒覺得太過於擔心。

慕容修點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而水洛煙一邊分神聽著茶樓裏的八卦,一邊看著街道上的熱鬧,好一會突然說道:“這時間快的,又是一年宋元節了。”

“煙兒今年的宋元節想在江南過嗎?”慕容修問道。

“回京郊過吧,去那護城河邊,放一盞孔明燈,許個願,可好?然後我們北上。”水洛煙隨口說道。

“好。明日我們就動身回京城。正好可以趕上宋元節。煙兒可是要回宮看看輕狂?”慕容修笑問道。

“恩。讓姚嬤嬤帶輕狂出來,我看看他就好。”水洛煙沒否認自己的想法。

第二日一早,慕容修和水洛煙就動身朝著京城的方向走了去。而慕容修也早就安排人,接姚嬤嬤和慕容輕狂出宮,在兩人抵達京郊的時候,姚嬤嬤帶著慕容輕狂也出現在水洛煙的麵前。

看著慕容輕狂,水洛煙的心情著實的大好,逗弄了好一陣,又讓慕容輕狂陪著自己吃晚飯,才讓姚嬤嬤帶回宮中。

而第二日,就是一年一度的宋元節。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白天並沒離開京郊的別院,而是在別院之中呆著,一直到了入夜時分,外麵熱鬧了起來,兩人才離開,朝著護城河邊走了去,放下這些年的第一盞孔明燈。

水洛煙仔仔細細的在孔明燈上寫了自己的願望。隻願這一生,還能再見龍邵雲。而後才極為虔誠的把手中的孔明燈燃放後,送上天,一直到孔明燈不見了蹤影,水洛煙才收回眸光。而慕容修一直安靜的陪在一旁,不曾多語。

而後,兩人朝著護城河邊走了去,看著這些情人放著河燈,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煙兒……”

突然,水洛煙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水洛煙麵色震驚,立刻轉過了身。果不其然就看見龍邵雲的身影站立在自己的麵前。而龍邵雲帶著一臉的笑意看著水洛煙。水洛煙有些回不過神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看見了龍邵雲。

“龍將軍,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水洛煙一字一句的問著眼前的龍邵雲。

但那腳下的步伐卻始終不敢朝前一步,就怕眼前的龍邵雲隻是自己的幻覺,觸摸到後,會立刻消失不見。而就在水洛煙猶豫的當口,龍邵雲已經朝著水洛煙的方向走了來,那種真實的觸感,讓水洛煙不僅潸然淚下。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我一直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水洛煙根本不顧此刻的場合,也不顧慕容修在場,緊緊的抱住了龍邵雲。

龍邵雲的手停在半空中,猶豫了片刻,才撫摸著水洛煙的發絲,道:“是我,我回來了。不再顧忌,不再多想。”

水洛煙推開了龍邵雲,仔仔細細的看著龍邵雲,顯得極為激動。而慕容修這才走了上前,道:“回來了?”

“恩。回來了。”龍邵雲輕應了聲。

“無憂呢?”水洛煙立刻問道。

龍邵雲道:“在將軍府裏。晚了,她有些累了。我們去了宮宴,可是卻沒看見你和皇上,不,現在改叫太上皇了。皇上說,你和太上皇早就已經出了宮,他也不知道你們的去向。我就想著來京郊的護城河邊碰碰運氣,沒想到,你們真的在。”

“你就不怕我們不在京城?”水洛煙開口問道。

“不怕。因為昨日姚嬤嬤帶著小殿下出了宮,我就想,你和太上皇應該在京城之中。”龍邵雲笑著說道。

水洛煙此刻的激動不能用言語表達,就這麼看著龍邵雲,道:“你能回來,真好。”

“能看見你笑的這麼開心,過得這麼好,我也高興。”龍邵雲淡淡的說道。

“恩”水洛煙點點頭,沒再多言什麼。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眸光之中的深意不言而喻。水洛煙在衝破封印想起和龍邵雲的點點滴滴時,自然的,龍邵雲也突破了封印想起了這些前塵往事。但,並不需要對外人多言,自己心中明朗便好。

這一年的宋元節,意義極為不同。

水洛煙心中的念想放了下,看著龍邵雲和莫無憂,眼裏一直有著淡淡的笑意不曾散去。

“可是滿意了?再無遺憾了?”慕容修笑著問道。

“恩。”

水洛煙知道,自己心中再無遺憾了。十幾年的風風雨雨,攜手走過,刻骨銘心。無論哪一個出現在她記憶裏的人,都足可以銘記在心。

無論,是好還是壞。

這年,慶元一年,慕容禦風登基的第一年。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