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到光明(真聽·茗陽的過往)(2 / 2)

曼珠沙華,真聽族族長的長女,生來便喜歡肢解屍體和動物,在成年後更是完全掌控死靈之術,每每在戰場上,幾乎沒有完整的屍體,如同漿糊一樣的殘肢塗抹在每一個角落,而在那個由屍體構築的京觀之上,總是站著這個殘暴陰險的女人。

後來,因為她過於血腥,族長隻能禁止她參加戰鬥。

而這種人卻假扮了自己的三妹真聽願,與年幼的真聽狩相處了十幾天,光是這個舉動,茗陽就已經感到後怕了。

這是她的威脅,她告訴茗陽,隻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要了狩的命。

夜晚,茗陽給妹妹蓋好被子,一個人前往曼珠沙華所說的地點。

“你來了,少年。”曼珠沙華站在房頂上,“看來你知道我要幹什麼了,對嗎?”

“你…和喰建立契約了,對嗎?”茗陽冷眼看著曼珠沙華,身後的薙刀在寒冷的月光下讓人膽寒。

“哦吼?隻是因為我的血液不一樣了,是嗎?”曼珠沙華一臉有恃無恐。

“不,我能感覺到,那個強大的權能,你究竟要這股力量幹什麼。”

“我要祂降臨這裏,歸還祂的一切。”

茗陽猛然一驚,歸還一切……

真聽族的力量來源於早期的舊日戰爭喰的碎片,歸還一切,那不就意味著……

茗陽將薙刀握在手中,他不敢想象那個恐怖的後果。

“你…你要滅族!你要獻祭族人換取祂的力量,混賬……族長就不應該留下你。”

“孩子,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天資出眾,我也不會在這最後一刻選擇幫你一把,祂的降臨已成定局,真聽族,過了今晚,就不複存在了。”

“我要她的力量保留,不受侵蝕。”茗陽明白喰的到來意味著什麼,那是誰都無法阻攔的力量,就算現在曼珠沙華陰謀敗露,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一切都太晚了,為了這一天,她謀劃了太久,甚至為了防止被懷疑,就在今晚,她還雇人暗殺了族長。

“那個小丫頭嗎?留她一條命可以,我答應你,可是她的血脈和力量都要被收回,那是祂的力量。”

茗陽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了胸口,在胸口的痕跡展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刻,曼珠沙華的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怎麼會,百年都沒出現的痕跡,為什麼會是你…”

那是真聽家族已經斷絕百年的一種紋路,擁有紋路的人可以容納任何體量的力量,就算是權能也不在話下。

“那麼,你確定還要這樣與我說話嗎?”

就在刹那間,曼珠沙華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了地上,而茗陽則站在了屋頂。

“這是…幻術,這小子。”

曼珠沙華冷笑了一聲,“盡管你比我更適合作為祂的容器,但是祂的降臨已經成為定局,你再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了。”

“哼,至少那個要求,你能做到吧。”

看著沙華不甘心地點了點頭,茗陽從屋頂一躍而下。

現在的曼珠沙華已經遠遠超過了他,但是至少還有自己的血脈可以做最後的籌碼,想到這裏,茗陽最終與曼珠沙華一同遠去了。

那一晚,當真聽狩從睡夢中醒來,看到那如同血肉一般的牆壁在緩緩蠕動,地板布滿了難以描述的汙血或者是軟組織的時候,真聽族已經從曆史中消失了。

後來的日子裏,他看著妹妹因為悲傷而瘋狂,在原野中肆意地殺戮人類,隨後被墨帶走,變得安靜,走出陰影,獲得新生,改名真聽潺柔,再後來,就是她加入小隊,與自己的同僚抗衡。

雖然已經身為潺柔的敵人,但是她並不知情,而茗陽也為了她殺光所有想要在她背後捅刀的人。

盡管在那時,潺柔根本不知道他還活著,但是身後卻依舊有一雙手在保護她,是灰冉冉,是半皇城的子民,也是茗陽最後的溫柔和決心。

現在,他來到了新世界,就站在聽楓的家門口,看著已經心有所愛的妹妹,他將麵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為什麼要選擇戰爭呢……”

這個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在他成為下一個劊子手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因為人們的內心,永遠恐懼血肉,肮髒的戰爭,卻是洗滌人心欲望的良藥。”

可如今他看著已經長大的潺柔,這個信念卻又開始動搖。

“為什麼呢……”

他不明白,或許是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與黑暗相處了吧。

“看來,我與黑夜相處太長了,已經忘了太陽的樣子了。”

他如是想著。

看著潺柔的雙眼,他決定,這一次,把選擇的權力交給妹妹,如今的他,隻是一具揮劍的空殼了。

是時候,站在陽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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