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死亡不會痛苦。”
少年走向癱倒在地的對手,扭動的肢體一半被切碎,血腥味暈染下的黃昏所包裹的,是硝煙逐漸散去的戰場,跨過殘肢斷臂,走向最後一個敵人。
“為什麼…要選擇戰爭,為什麼……”
少年麵無表情地砍下那人的頭顱,失去中樞的屍體還在緩緩蠕動著,如同被血液包裹的蛆蟲般無力掙紮。
他將自己的戰果丟進一輛破損的馬車,滿滿一車的頭顱是他勇猛的見證。
真聽茗陽。
這個名字與“狩”一樣,來源於真聽家族的一把祖傳武器。
那把明晃晃的薙刀,以及這個少年,還有他身後的家族,都是這個時代最鋒利的武器。
從夕陽到黎明,少年終於趕回了家鄉,當他身後滿滿一車的頭顱展現在眾人麵前時,所有人都紛紛低頭致敬,沒有一點雜音地,無比安靜。
“少主,這是族長特意給您的嘉獎。”一旁的仆人將族長獎勵給他的綢帶奉上。
燙金的紋路上還有半皇城的城徽,如果一切照常,那麼真聽族就可以在一個月後全部入住半皇城,
茗陽沒有說話,隻是把武器交予仆人,在穿過一排又一排的人群後,徑直回到了自己家族的府邸。
“茗陽回來啦,我看老遠就有不少族人前去迎接你。”身為母親的真聽願幫茗陽取下了汙血遍布的盔甲,茗陽則幫母親理順衣領。
“阿狩怎麼樣了,看樣子是在洗澡呢。”茗陽溫柔地笑著說。
黎明的光輝下,藍色的眼眸好像是天空的倒影,溫順的樣子與戰場上的那個副將截然不同。少年穩重卻又略帶幼稚的嗓音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茗陽坐在澡堂外的台階上,雙手捧著一張盤子,盤子上有兩杯三瓣爪爪梅茶,冒著騰騰熱氣,小碟子裏放著妹妹真聽狩最喜歡的糯米團子。
過了一會,狩擦著身子緩緩走出澡堂,轉眼就看見了一旁等待的茗陽。
“今天怎麼這麼愛幹淨呀,阿狩,喝點茶?”茗陽歪著頭笑著說道。
“哥哥!”狩一下子撲到茗陽懷裏,“你提前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回來呢。”
“戰場瞬息萬變,要不是墨大人指揮得當,戰爭恐怕不會這樣結束。”茗陽寵愛地摟住狩,把熱乎的團子塞給她。
“之前聽媽媽說那個叫墨的神明看重你了,估計這次回來就能授權我們全族前往半皇城了。”
“是啊,之前隻是開通了往來權力,這次是真正的遷居到那個風水寶地了,能讓你們過上好生活,再怎麼累也無所謂。”茗陽摸了摸狩的腦袋。
正當兄妹二人敘舊的時候,一個妖豔的女人走了過來,穿著多少有些小兒不宜。
茗陽看到女人的那一刻,下意識地將狩擋在了身後。
“別來無恙啊,曼珠沙華阿姨。”茗陽的頭腦飛速思考著她可能說的話,這個女人平日裏陰森森的,詭計多端,更重要的是,就連族長都對她有戒備之心。
“哎呦,你看看,你沙華阿姨特地來看你,你好歹也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麼說這麼冷血的話哦,搞得我好心疼呢。”
看著曼珠沙華矯揉造作的姿態,茗陽隻能將妹妹先推回澡堂,獨自和這個危險的女人交談。
“真聽·曼珠沙華…”茗陽依靠著澡堂的大門,“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然知道,你也不必裝模做樣。”
“哦哈哈哈,你嘴上說的輕巧,但是卻連剛剛的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等等,難道說……”茗陽忽然反應過來,母親明明早就加入了狼顧城的軍隊當參謀,如果她現在還在狼顧,那剛剛的“母親”……
“你就這樣隨意地潛入我家然後在狩的身邊待了整整十幾天?混賬!”茗陽一把抓住沙華的脖子,將她一拳頭砸向地麵,狩聽聞動靜從門縫往外看,曼珠沙華正躺在一個大坑裏。
“你也要去死,是嗎……”茗陽掐著她的脖子,鮮血從手指間隙緩緩流出。
“你,你小子有點本事啊,咳咳,都能偷襲到我了……不過,你現在殺了我,恐怕她就真的保不住了……咳咳!”曼珠沙華肆虐的笑容讓茗陽不寒而栗,而本應該鮮紅的血液居然是漆黑的顏色。
“你!?”茗陽想到了那個最壞的結果,鬆開了手。
曼珠沙華得意地拍了拍手,“很好很好,看來你是個聰明孩子,今晚見,哈哈哈哈哈!”
看著一路狂笑離開的曼珠沙華,茗陽下意識地衝進澡堂,抓住潺柔就是一頓觀察。
“哇哇哇!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幹嘛看來看去的。”狩趕緊抓緊衣服。
茗陽這才停手,但是頭上的汗珠就像雨一樣滑落,呼吸的急促掩蓋不住,雙手也懸在半空。
“哥…哥哥?”
“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茗陽緊緊地抱住妹妹,生怕下一秒她便會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