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尋風淡定地望著有些陰沉的天色,向懷容伸出手去。懷容伸手由他扶著,跟從著他的絕頂輕功略過重重宮牆。恍然記起那日,樓景寒也是這樣帶她離開的……
跟隨著尋風出了宮牆,葉淩波不禁有些疑惑起來。他勉力趕上徑自奔走的尋風,“尋風使……這條路不是去往——”
“我知道。”尋風不耐煩地打斷。
葉淩波暫時放下疑慮,但還是勉強跟了上去。他們一行人走出裏城,轉過幾條街道,來到一座看似普通的庭院前。尋風抽出長劍,對懷容淡然道:“你們在此等候,我馬上就來。”
“師父在裏麵嗎?如果是他,我想見見。”懷容急切地道。
“不是。”尋風沒有多說,徑自走進庭院。懷容與葉淩波對視一眼,悄悄地跟了進去。
這個四四方方的庭院看起來極為普通,不過是平常人家的模樣。隻是這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森寒,懷容不禁有些害怕。葉淩波握著她的手,二人躡手躡腳地穿過三層大門,這才發現早已看不到尋風的身影。
忽地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懷容驚奇地回頭,這才看見尋風冷然的麵孔。他神色如常,仿佛並沒有因為他們偷偷跟進來而慍怒,隻是淡淡地道:“你們走反了。”
懷容驚異得說不出話來,葉淩波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跟著尋風穿過正屋來到一座偏廂前。尋風停駐了半晌,伸手擰斷了廂房上的門鎖。房間裏昏暗不清,過了好一會兒,懷容才看見仿佛兩個人模樣的靜靜地坐在角落。
尋風皺了皺眉,屋內的血腥之氣讓他有些煩惡。他殺人時,一向不喜敵方流出太多的血,所以被他殺掉的人,雖然死狀很慘,但不至於血肉模糊。
每個殺手都有自己的癖好,他更是如此。
尋風摸出火折子,點燃了廂房四壁的燈火。懷容嚇了一大跳:這兩個人,居然有一個是張倪!她心裏倏地一抽,急忙向她跑去:“張倪,你怎麼樣了,怎麼會在這裏?”
葉淩波眼神一緊,似乎什麼都明白了。他歎道:“懷容,你當初就不應該把她帶出來。我終於想通了,張斐為何會為我們格思會賣力,原來是因為她。懷容,我當初沒保護好她,真是對不起。”
看著昏迷不醒的張倪,懷容不禁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淩波踟躕了一會兒:“懷容,那****托我照顧好張倪,我就把她交給憫和堂的夥計丹砂了。但是三個月前,張倪和丹砂都失蹤了,而師父一直讓我執行各樣的任務,我也沒時間去找。”
他正絮絮地說著,張倪身邊的那個男子已經悠悠醒轉。他半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來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聲音也格外沙啞:“尋風使,我們已經沒有作用了嗎?”
尋風淡笑不語,葉淩波已經奔了過去:“你們是被師父關在這裏的嗎?”
丹砂瞥了他一眼:“葉少俠安好。如今我也別無他求,隻望你們不要殺張倪。我願以自己的性命換的她的,可以嗎?”
尋風扯了扯嘴角:“懷容,你知道這裏麵的故事嗎?”
懷容有些訝然,不由得道:“丹砂是憫和堂的人,張倪的兄長張斐為格思會所用,難道他們二人聯手要做什麼?”
“人心自知而已。”尋風淡淡道。
丹砂冷哼一聲,看著尋風忿忿地說:“我們還不是為人所迫?當初張倪入宮,不就是他逼迫的?如今她出來了,雲會主又關押了她,以此來要挾張斐為之做事,難道我們想要得到自由,也是錯的?”
尋風聽罷冷笑,神情有些不屑:“你們?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難道你們有什麼關係?”
他此話一出,二人皆沉默了下去,張倪青黃沒有血色的臉竟然泛起了一點紅暈。丹砂攥緊了拳頭,隻聽尋風淡淡地說:“你當初為了表明心誌,一心為大灤複興,對自己用了禁藥。從那時候起,你就應該知道,你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
“你,你不要說了。”丹砂似乎有些緊張,他攥緊了衣襟,目光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