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感覺有陽光照射在臉上,他坐起身來。他定了定神,然後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前麵是一座巨大的城市。灰色的巨人矗立在青藍色的天空之下,身上有綠色的藤蔓。如此巨大的城市,站在它麵前,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壓著你的頭顱,讓你不敢抬頭凝視前方的巨人。在城牆上有戍衛的士兵。護城河寬達十餘米,城門往來商旅進進出出,井然有序。恢弘的城門上雕刻著一隻巨大的獅子正在和一條蟒蛇搏鬥,獅子後足站立,血口大開。蟒蛇盤起身軀,目露寒光,兩顆獠牙像兩隻匕首一樣露在外麵,麵對獅子,毫無懼色。栩栩如生的雕刻好像是有什麼神話故事一樣,靜靜地守護者這座城市。一個年輕人從江山身邊走過,江山的意識好像附在了他身上,跟著他走向這座城市。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天色變了。衝天的火光將整個天空染成了紅色。年輕人奔跑了起來,衝進城門,跑向這座城市最高大的建築物。應該是這座城市的皇宮。他跑到門口,大聲呼喊著什麼,仿佛是一個人的名字。喊了好多聲之後,從窗口探出來一張美麗的麵龐,那是一張慘白著的病態的臉龐,她慌張的看了一下年輕人,眼神中十分複雜,然後又立馬把窗戶關上了。年輕人倒是長籲了一口氣,望著那扇窗,眼睛裏充滿了熱切,嘴裏在念叨著什麼,好像是在為什麼祈禱。然後周圍的場景刷的一下就變成了戰場,硝煙四起。年輕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手持著長矛,身披鎧甲,眼光中透露出殺人的欲望。他嘴角在顫抖,不隻是因為對敵人的憎恨,還是為即將到來的殺戮感到興奮。士兵中有的眼神是卻懦的,有的眼神很平靜,有的充滿殺意。但沒有一個人是高興的。年輕人明顯是高興的,躁動的看著密密麻麻的敵軍。戰場很安靜,偶爾獵鷹飛過,嘹起一聲穿空的長啼。氣氛很凝重,雙方劍拔弩張,密密麻麻的陣營中,騰起股股殺氣。騎著高頭大馬的將領,騎著馬走向陣前。得得的馬蹄聲,十分清脆。將軍打量著他的士兵們,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上,帶有些許不屑感覺。目光掃到年輕人的時候,頓了頓,皺了皺眉頭,又看向其他地方。將軍輕勒韁繩,從腰間抽出鑲嵌了許多珠寶的巨劍。他將巨劍舉向空中,虯起的肌肉猛地一抖。巨劍順勢臨空劈下,直指敵軍的方向。將軍大吼一聲,整個軍陣中爆發出震天的吼聲,隨之地也跟著顫動了起來。兩股洪流迅速碰撞,濺起橫飛的血肉。那些眼神中充滿了怯懦的人,早已成為到線下冤魂。倒是那些不怕死的,隻是受了輕傷,還在揮舞著斧鉞,砍殺著敵人。在戰場上奔襲異常困難,到處都是死屍,斷掉的胳膊,斷掉的腿。年輕人有如神助,依然健步如飛。年輕人的臉上已經完全是一副猙獰的表情了。他瘋狂地砍殺著敵人,不惜代價。他一矛同時刺穿了同伴和敵人的身體。同伴在喪失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迷離的看到他,魔王一般的臉龐。一刀,一個腦袋搬了家,又一刀,一種新鮮的血又噴了出來。又是一雙驚恐,卑微,無知猥瑣的眼神。又是一個肮髒的靈魂,我來結束他們罪惡的一生。殺了好久好久。雙方看著滿目的瘡痍,殘缺的身體,大多數人都喪失了戰鬥的欲望,戰鬥的節奏也慢了下來。但年輕人還在輾轉騰挪,麵對疲憊,倦怠的敵人毫不留情。剩下的敵人轉身就跑,兵敗如山倒。但年輕人拿起手中的長矛,用力一擲,正中敵軍將領的心髒。長矛像一枚死神的釘子,將敵軍的將領釘在了地上。年輕人爆發出震天的狂笑。就像那種滿足了的笑聲,回蕩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聽的人頭皮發麻。他走向自己的陣營,迎麵撲來的目光都十分驚恐。他這才感覺奇怪,每當他殺掉一個人,自己的心中就湧起一陣興奮。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他感覺很快樂,很滿足,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就是享受敵人臨死前的驚恐的眼神。時空再變,凱旋歸來,城市並沒有歡迎他們。因為城市的護城河變成了暗紅色,沒有聲音,隻有橫陳的屍體。整個城市在燃燒,寂靜的燃燒,在大漠灼熱的空氣中,散發出死亡的氣息。明顯,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屠城,無人生還。年輕人發瘋似的跑向宮殿,穿過廢墟,他看見那個美麗的女子赤裸著躺在地上,已然沒有了呼吸。年輕人喃喃地呼喚著什麼,低聲而急促。年輕人雙手在顫抖,身體也跟著抖動,他抱著這具曾經聖潔的身體,發出淒厲的哀嚎。年輕人雙手指向天上,咬牙切齒的念叨著。他的瞳孔放大,放大。最後變成了烏黑色,他開始蒼老,急速蒼老。頭發變成了白色,皮膚在一點點鬆弛。黑色的液體從他身體裏流出,流成一條巨蟒的圖案。巨蟒的身軀扭狠狠地扭動了一下。巨大的蛇瞳,直勾勾的望向天際。廢墟的城市,上空回響著的,無聲的憤怒。江山驚醒,原來隻是一場夢。這場夢如此逼真,好像這裏就有這麼一段事情真的存在過一樣。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做這個夢。這個夢是一種噩夢,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會因為那年輕人的眼神而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那個城市十分眼熟,江山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昨天遊覽的古城麼?不知道是什麼神秘的力量將這座荒城的故事吹進了他的夢鄉。作為一個新世紀的青年,絕對不相信有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存在!江山一轉頭,一位老者正看著他。他才想起來,現在是在旅遊。標間的賓館,總是要和別人搭夥的。不對,昨晚明明是他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