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 / 3)

湯氏子

湯氏子者,其父為樂平尉。令李氏,隴西望族,素輕易,恒以吳人狎侮。尉甚不平。輕為令所猥辱,如是者已數四。尉不能堪,某與其兄,詣令紛爭。令格罵,叱左右曳下,將加捶楚。某懷中有劍,直前刺令,中胸不深,後數日死。令家人亦擊某係獄。州斷刑,令辜內死,當決殺。將入市,無悴容,有善相者雲:“少年有五品相,必當不死,若死,吾不相人矣。”施刑之人,加之以繩,決畢氣絕,牽曳就獄,至夕乃蘇。獄卒白官,官雲:“此手殺人,義無活理。”令卒以繩縊之。其夕三更,複蘇,卒又縊之。及明複蘇。獄官以白刺史,舉州歎異。而限法不可,呼其父令自斃之。雙於州門,對眾縊絕。刺史哀其終始,命家收之。及將歸第,複活。因葬空棺,養之暗室,久之無恙。乾元中,為全椒令卒。

李強友

李強友者,禦史如璧之子。強友天寶末為剡縣丞,上官數日,有素所識屠者,詣門再拜。問其故,答曰:“因得病暴死,至地下,被所由領過太山,見大郎作主簿,因往陳訴。未合死至,蒙放得還。故來拜謝。”大郎者,強友也。強友聞,惆悵久之,曰:“死得太山主簿,亦複何憂!”因問職事何如,屠者雲:“太山有兩主簿,於人間如判官也。儐従甚盛,鬼神之事,多經其所。”後數日,強友親人死,得活,複雲被收至太山。太山有兩主簿,一姓李,即強友也;一姓王,其人死在王下。若自論別,年尚未盡,忽聞府君召王主簿,去頃便回,雲官家設齋,須漆器萬口。謂人曰:“君家有此物,可借一用,速宜取之,事了即當放。”此人來詣強友雲:“被借漆器,實無手力。”強友為囑王侯,久之未決。又聞府君喚李主簿,走去卻回,謂親吏曰:“官家嗔王主簿不了事,轉令與覓漆器。此事已急,無可致辭,宜速取也。”其人不得已,將手力來取,揀閱之聲,家人悉聞。事畢,強友領過府君,因爾得放。既愈,又為強友說之。強友於官嚴毅,典吏甚懼,衙後多在門外。忽傳讚府出,莫不罄折。有竊視,見強友著帽,従百餘人,不可複識,皆怪訝之。如是十餘日,而強友卒。

韋廣濟

韋廣濟,上元中暴死。自言初見使持帖,雲:“閻羅王追己為判官。”已至門下,而未見王。須臾,衢州刺史韋黃裳複至,廣濟拜候。黃裳與廣濟為従兄弟,問:“汝何由而來?”答雲:“奉王帖追為判官。”裳笑曰:“我已為之,汝當得去。”命坐。久之,命所司辦食。頃之食至,盤中悉是人鼻手指等。謂濟曰:“此鬼道中食,弟既欲還,不宜複吃。”因令向前人送廣濟還。及蘇,說其事,而黃裳猶無恙。後數日而暴卒。其年呂延為浙東節度,有術士謂曰:“地下所由雲,王追公為判官。速作功德,或當得免。”延之惶懼,大造經像,數十日,術者曰:“公已得免矣,今王取韋衢州,其牒已行。”延之使人至信安,遽報消息。後十日,黃裳竟亡也。

隰州佐史

隰州佐史死,數日後活,雲,初閻羅王追為典史,自陳素不解案。王令舉其所知,某薦同曹一人,使出帖追。王問佐史:“汝算既未盡,今放汝還。”因問左右:“此人在生有罪否?”左右雲:“此人曾殺一犬一蛇。”王曰:“犬聽合死,蛇複何故枉殺蛇者,法合殊死。”令某回頭,以熱針汁一杓,灼其背。受罪畢,遣使送還。吏就某索錢一百千文,某雲:“我素家貧,何因得辦?”吏又覓五十千,亦答雲無。吏雲:“汝家有胡錢無數,何得訴貧!”某答:“胡錢初不由己。”吏言:“取之即得,何故不由?”領某至家取錢。胡在床上臥,胡兒在錢堆上坐,未得取錢。且暫入庭中,狗且吠之,某以腳蹴,狗叫而去。又見其婦營一七齋,取麵作飯,極力呼之,婦殊不聞。某怒,以手牽領巾,婦躓於地。久之,外人催之。及出,胡兒猶在錢上,某勁以拳拳其脅,胡兒悶絕。乃取五十千付使者,因得放,遂活。活時,胡兒病?尚未愈。後經紀,竟折五十千也。

開元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