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李華

唐吏部員外李華,幼時與流輩五六人,在濟源山莊讀書。半年後,有一老人,須眉雪色,恒持一裹石,大如拳,每日至晚,即騎院牆坐,以石擲華等當窗前後。數月,居者苦之。鄰有秦別將,善射知名,華自往詣之,具說其事。秦欣然持弓,至山所伺之。及晚複來,投石不已,秦乃於隙中縱矢,一發便中。視之,乃木盟器。

商鄉人

近世有人。旅行商鄉之郊,初,與一人同行。數日,忽謂人曰:“我乃是鬼,為家中明器叛逆,日夜戰鬥。欲假一言,以定禍亂,將如之何?”雲:“苟可成事,無所憚。”會日晚,道左方至一大墳。鬼指墳言:“是己塚,君於塚前大呼‘有敕斬金銀部落’,如是畢矣。”鬼言訖,入塚中。人便宣敕。須臾聞。斬決之聲。有頃,鬼従中出,手持金銀人馬數枚,頭悉斬落。謂人曰:“得此足一生福,以報恩耳。”人至西京,為長安捉事人所告,縣官雲:“此古器,當是破塚得之。”人以實對。縣白尹,奏其事。發使人隨開塚,得金銀人馬,斬頭落者數百枚。

東萊人女

東萊人有女死,已葬。女至冥司,以枉見捕得還,乃敕兩吏送之。鬼送墓中,雖活而無従出,鬼亦患之,乃問女曰:“家中父母之外,誰最念汝?”女曰:“獨季父耳。”一鬼曰:“吾能使來劫墓。季父見汝活,則遂生也。”女曰:“季父仁惻,未嚐有過,豈能發吾塚耶?”鬼曰:“吾易其心也。”留鬼守之,一鬼去。俄而季父與諸劫賊發意開棺,女忽従棺中起。季父驚問之,具以前白季父。季父大加慚恨。諸賊欲遂殺之,而季父號泣哀求得免,負之而歸。

鄭會

滎陽鄭會家在渭南,少以力聞。唐天寶末,祿山作逆,所在賊盜蜂起,人多群聚州縣。會恃其力,尚在莊居,親族依之者甚眾。會恒乘一馬,四遠覘賊,如是累月。後忽五日不還,家人憂愁,然以賊劫之故,無敢尋者。其家樹上忽有靈語,呼“阿妳”,即會妻乳母也。家人惶懼藏避。又語雲:“阿妳,不識會耶前者我往探賊,便與賊遇,眾寡不敵,遂為所殺。我以命未合死,頻訴於冥官,今蒙見允,已判重生。我屍在此莊北五裏道旁溝中。可持火來,及衣服往取。”家人如言,於溝中得其屍,失頭所在。又聞語雲:“頭北行百餘步,桑樹根下者也。到舍,可以穀樹皮作線。攣之。我不複來矣,努力勿令參差。”言訖,作鬼嘯而去。家人至舍,依其攣湊畢,體漸溫。數日,乃能視,恒以米飲灌之,百日如常。

王穆

太原王穆,唐至德初。為魯旻部將。於南陽戰敗,軍馬奔走。穆形貌雄壯,馬又奇大,賊騎追之甚眾。及,以劍自後砟穆頸,殪而隕地,肋骨俱斷,唯喉尚連。初,冥然不自覺死,至食頃乃悟。而頭在臍上,方始心惋,旋覺食漏。遂以手力扶頭,還附頸,須臾複落,悶絕如初。久之方蘇,正頸之後,以發分係兩畔,乃能起坐,心亦茫然,不知自免。而所乘馬,初不離穆,穆之起,亦來止其前。穆扶得立,左膊發解,頭墜懷中,夜後方蘇。係發正首之後,穆心念:“馬臥方可得上。”馬忽橫伏穆前,因得上馬,馬亦隨之起,載穆東南行。穆兩手附兩頰,馬行四十裏,穆麾下散卒十餘人群行,亦便路求穆。見之,扶寄村舍。其地去賊界四十餘裏,眾心惱懼,遂載還昊軍,軍城尋為賊所圍。穆於城中養病,二百餘日方愈。繞頸有肉如指,頭竟小偏。旻以穆名家子,兼身徇王事,差攝南陽令,尋奏葉令。歲餘,遷臨汝令。秩滿,攝棗陽令,卒於官。